忙碌中竟是没有多少时间想小狼狗,姚晨穿着朴家送的衣衫,用着朴家借的书本,吃着朴家赠的补品,陷入了沉思。
他不会因为懒而接受别人亲近,否则那不是懒,而是放浪,是下贱。
他也不会因为怕麻烦而拒绝一段感情,否则那不是怕麻烦,而是懦弱卑怯。
说到底,还是喜欢。
只看有几分喜欢。
初恋嘛,酸酸甜甜,三分喜欢七分悸动,或许刻骨铭心,或许转瞬即逝。
而相知相守,平淡如水,却回味悠长,这要许多许多的喜欢,沉淀下来,融成生命的一部分。
姚晨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能走到哪一步。
但他不会因为不知道,而断绝未来全部的可能性。
毕竟还没骑过,怎么知道小狼狗不好用?
他待朴嘉言,仅当他是朴嘉言,不是朴家独子,也不是房相曾孙。
他们彼此亲近,互相陪伴,双方都从中获得了快乐和幸福。
说不定哪天这种快乐和幸福会淡去,会消失,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听上去有点没心没肺,甚至玩弄感情——要说起来,大概姚晨在世俗眼里才是被玩弄的对象,毕竟家世悬殊,他处于绝对的劣势。无论到最后是合是散,姚晨觉得无愧于心就好。
就是这么看得开。
况且看不开又能怎么样呢?不过自苦。
姚晨才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两人在一起,为的是待着舒服,若一方变了心,那就不舒服了,不如马上踹了,寻找第二春。
没有小狼狗,他还有哈士奇、萨摩耶、金毛……嘻嘻嘻……
姚家又出了童生,这个消息迅速在村里蔓延,村人都羡慕不已。
姚家头一件事就是烧香祭祖,这年头大家都很喜欢和祖宗沟通,娶媳妇了要告诉先人,生孩子了要通知到位,办丧事也要叨一叨:“有新人过去了,你们要多多照顾啊!”
祭告祖先后就是讨论宴请活人的事宜。
姚晨觉得没必要大办,考过县试和府试,只是童生,有了考生员的资格,等通过由各省学政或学道主持的院试,才能成为生员,俗称秀才。
院试不是每年都有,有时候一年一次,有时候三年举行两次,看朝廷的安排,因时间不定,错过一次就有可能要等两年,所以童生们都会抓紧时间备考,打持久战。姚晨的同窗里就有不少童生,个个学霸,每天都在战斗,为院试做准备。
姚晨:成了童生还是要规规矩矩地上课……弱小可怜又无助……
姚晨的淡定感染了姚家人,众人商量后决定自家亲戚一起摆场酒,村里熟人和自家亲戚走动走动,没有大肆庆祝。
姚家阿爷对他怀有更高期望,说不定在他当家的时候能出个秀才爷,到时候去地下见先人,也可以风风光光的,不用看他死鬼爹的脸色。遂只让姚晨旁的不管,安心读书。
“桌上放了鸡汤,记得喝。”姚家阿婆出门前叮嘱姚晨,她近来很喜欢串门子,走到哪里都意气风发,三姑六婆众星拱月般地围着她转,纷纷请教她是如何养孙子的。
待祖母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姚星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大眼睛闪啊闪:“哥,何首乌炖鸡汤好喝不?”
姚晨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不好喝,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给你补身体的,被我吃了奶会揍我的。”姚星缩缩脑袋,他不喜欢他哥此时的表情,感觉蔫坏蔫坏的。
姚晨:“那你还问?”
“就是想知道味儿……哥,什么是何首乌啊?”
“首乌首乌,就是乌须发,防止少白头,你不用吃。”
“哦,”姚星挠头,“可闻着真香。”
姚曼把两人玩闹看在眼里,抿嘴偷笑。
何首乌,确实乌须发,可安神,更能补益精血,补肝肾。
姚晨觉得朴嘉言送这个补品给自己很有内涵。
许是真的补多了,姚晨在这天夜里口干舌燥,心血上涌,梦中极不安稳,像是被放在火上烧,有股火从里到外烧起来,烧尽了理智。
半梦半醒之间,他看到一幅幅限制级的画面,有不同的人在打架,有男有女,还有奇奇怪怪的物品乃至活物,他们纠缠在一起,大汗淋漓,他甚至能听到似痛苦似快乐的低哼,咕啾咕啾的水声和啪啪的撞击声音。
第二天醒来,腿间的粘腻告诉他:
他成为大人了。
他想起来更多东西。
除了以前各种莫名出现的知识和与众不同的想法,这回他的脑袋里出现了各种活色生香的片段。
就比如,过去看到小狼狗,他会说“想骑”,实际并无法真的明白或体会里面的含义。
但现在,他不但理论上知道怎么骑,有多少种骑法,如何骑才爽,还能想象出画面和声音。
姚晨:感觉自己好脏……
如同被世外高人灌输了数十年内力,醍醐灌顶,姚晨一下子从菜鸟跳到满级老司机,相比之下,小狼狗倒像个雏儿,平时不过亲亲抱抱揩揩油。
“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姚星和姚晨同床,有些奇怪地问,“我听到你喊‘吁’‘驾’‘快点’‘不要停’什么的。”
姚晨:我是禽兽。
撇开姚晨的开窍不谈,姚家开始忙碌起来。尽管没有打算大办宴席,但该知会的人还是得知会,别人来道贺也要回礼,否则会被人说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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