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顾繁他故意把我推倒……害我受伤……”周欣露出自己血迹斑斑的小腿,大哭出声,看起来无限委屈,“我只是这次英语……高了他两分……”
白泽闻言蹙了蹙眉,周欣显然在撒谎。
名叫顾繁的男生本来想去扶周欣,闻言连忙摆了摆手,脸色有些慌张:“李老师,我没有,是她自己……”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欣越来越大的哭声生生打断:“你还想狡辩……呜呜呜……”
李老师被周欣哭得脑袋疼,脸色越发不善,根本不管是非黑白,伸出尖细的手指,指着顾繁的鼻子说:“不要以为你继父是教导主任,就可以在学校为所欲为了!”
“你跟你那便宜老爸一样,品行不正,真的是对不起国家九年义务教育。”
“嫉妒心那么强,心胸那么狭隘,连女同学都欺负,以后迟早成为社会败类!”
“听说你们班主任打算把参加物理竞赛的名额给你,我会跟你班主任好好说说这件事,让他好好考虑,竞赛的名额该不该给你这个品行不正的人!”
李老师越说越凶,活像把对顾繁继父的火撒在了顾繁身上。
顾繁被李老师指着鼻子一通骂,脸色有些发白,额上挂着虚汗,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老师看在眼里,反而觉得他是在心虚,冷哼一声,把周欣搀了起来:“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白泽有心帮忙,无奈自己现在只是个没有存在感的“鬼”。
顾繁闻了闻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血”后,眉头越皱越紧,张了张嘴,想唤住李老师,却始终没有出声。
周欣小腿上的血,大量是掺了黑墨水的红墨水。
顾繁想告诉李老师事实,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不善与人交际,不合群,常年被同学排挤,只能闷声吃亏。
周欣的成绩常年排名第二,总是被顾繁压一头,心有不忿已久。
精心策划这次事情,不过也是为了挤掉顾繁,拿到这次物理竞赛的名额。
名额没有就算了,顾繁并不在意。
白泽抬眼注视着周欣的背影,脸色越发凝重。
确切的说,白泽是在注视着跟在周欣身后的“东西”。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生,她扎着马尾,脸色惨白,乍一看像个纸扎的假人。
她的额头被磕得血肉模糊,一边眼球掉了出来,眼眶黑洞洞的,仅有一根泛青的血管粘连着根部,密密麻麻的蛆虫在眼眶中蠕动着。
她的嘴角被利器划开,伤口一直连到耳边,透过伤口,可以看到森白的骨头和可怖的牙龈。
她的肢体很怪异,手肘折成一个诡异的角度,骨头直接刺出体外,肚子破了一个大洞,肝肠挂在外面,不停的往外淌着污浊的血液。
见顾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那个女鬼忽然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裂开嘴露出一个“笑”来,只是她嘴巴的伤口太可怖了,笑起来像个刚吃完小孩的僵尸小丑。
这个突然的笑容差点没把白泽吓死。
顾繁面色如常,应该是看不见女鬼。
跟在周欣后面的恶鬼跟顾繁摆了摆手,以一种诡异的走路姿势亦步亦趋的跟在周欣的背后。
“连鬼都能看见了……看来我真的死的……”
白泽垂眸,跟在顾繁身后下了楼。
不知为何,白泽下意识想要跟在顾繁身后。也许他身上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处都没有灯。
就在顾繁经过湖边的花丛时,突然有人拿着麻袋从花丛中跳出来,二话不说蒙住了他的脑袋!
“小心!”白泽下意识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听得到。
身后同时响起一阵脚步声,有人按着顾繁的脑袋,有人抓住他的双手,有人趁机凶狠的踹他的身体。
顾繁不停的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呼救,无奈他被偷袭得太突然,实在不占上风,那几人合力用粗砺的什么绳子把他双手双脚捆了起来,又把顾繁的嘴巴塞住,蒙着头打了一顿。
他们踹得毫不留情,有几处踹在了要害处,顾繁胸口一片刺痛,吐出的血竟然把口中的破布染红了。
白泽想上去拽开那些施暴者,却只能徒劳的在他们之间穿梭。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狠狠踹向顾繁的胸口,吐出一个低哑且处于变声期的声音:“敢这么欺负我女朋友,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今天就给你点教训,长长记性。”
青年冷笑了声:“把他沉到湖里去。”
另一个声音略尖细的男生惊呼道:“隐哥,这可就是谋杀了!”
“这小杂种,死了就死了。”青年又冷笑起来,用鞋跟碾了碾顾繁的手指,“反正又没有留下证据,神不知鬼不觉。”
“大不了扔下去吓吓他,再给捞上来。”
白泽看得恼火不已,非常想打个电话报警,可惜“鬼魂”不能报警。
不过白泽倒是听明白了,看来这青年是周欣的男朋友,周欣前脚刚走,这人后脚就带人来报复了。
顾繁疼得冷汗直流,闷声呼痛,直摇头。
那些人可没有听听他想法的打算,直接一人抗起一头就把他丢进了水里。
……
胸口很痛,像压着一块很大的石头,不停的挤压着肺里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身体则沉浮在冰冷的湖水之中,不停的坠落下去,仿佛要到没有尽头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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