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挣扎了下,结结巴巴的说:“快放开我、还在工作呢。”
姜师涯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握得越紧了,低声问了句:“你的意思是,下班以后就可以这样是吗?”
“笨、笨蛋,我才没有这个意思!”
“笨蛋,别摸我的耳朵!”
顾雪微脸上越来越红,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只觉得鼻尖里充盈着姜师涯身上清爽中带着微微血腥的味道,大脑失去了思考。
“咳,打扰一下。”白泽轻咳一声,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姜师涯,你确定没有什么事情要和我汇报吗?”
心情愉悦以后,姜师涯正色起来,松开了顾雪微的手腕,转身和白泽道:“老大,竹有枝他们的警车已经停在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这个姿态,把身后的顾雪微遮了个严严实实。
“好。”白泽挑了挑眉,给姜师涯递了个眼神,“你们继续,继续。”
这时,走廊尽头忽然响起一个清寂的声音:
“哟,这是什么情况?”
几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卫衣,一头银发,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带着一行穿着重案所警服的警员正向他们走来。
顾雪微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一把推开姜师涯,叉着腰和银发少年说道:“竹有枝,你们也太快了吧!”
竹有枝原型是只大胖竹鼠,躺下来小肚腩能把脸挡住,化作人形倒是清秀得很,俊秀的五官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和那个把“发老婆”挂在嘴边的油腻大胖竹鼠判若两鼠。
不过一瞬,一行“人”便到了顾雪微面前。
竹有枝揉了揉鼻子,答道:“你们确定位置时,老大就给我们发了讯号,来得当然快了。”
瞥见站在冰箱前的白泽后,竹有枝马上立正敬礼:“报告老大,我们到了!”
竹有枝带来的警员个个人高马大,长得凶神恶煞,有的脑袋上还顶着两只黑色牛角,见到白泽以后,整齐的列成两队,肌肉虬结的手臂背到身后,齐刷刷鞠躬,齐声喊了句:“请老大指示!”
声音愣是把这栋岌岌可危的老楼房震得抖了抖,屋顶哗啦啦地落了一层灰。
这场面不像警察办案,反而像黑道老大聚众斗殴。
白泽没有应声,他们便维持着九十度鞠躬的姿势,一动不动。可见夏灼月执掌重案所数百年以来,积威很深。
白泽扶额,走到他们面前,吩咐道:
“下次见我不用鞠躬,小黄小绿,去拉警戒线。”
“竹有枝顾雪微留下来,配合我收集证据,拍照,结案时走程序要用。”
“剩下的人听姜师涯命令,把犯人和这几副棺材押回所里,路上小心。”
“收到!”
重案所的警戒线,和普通的警戒线不一样,相当于设下一个结界,一旦围上,证明这一块地方已经被重案所正式接管,无关人等不得接近。
硬闯者,格杀勿论。
凌晨六点,重案所的医务室。
许诺和许清绝穿着蓝色条纹病服,手腕上戴着压制能力的手环,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
因为僵尸害怕阳光,病房的窗户提前挂上了遮光窗帘。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推开门,神色恭敬的和跟在他身后的白泽说:“夏所长,请进。”
天快亮了,天地之间的阴气渐渐衰微,阳气渐盛,加上连续工作了近十二小时,白泽看起来有些没精神,但身上的气势倒丝毫不减。
他按了按太阳穴,问道:“李医生,他们现在情况如何?”
李医生戴着一副无框眼镜,长相冷峻,鼻挺唇薄,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岁,一副精英样子。
事实上他已经活了近千年,特殊案件管理局里,除了局长,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据他所说,自己不过是某个不记入正史的朝代里的一个小太医。
连白泽都看不出来,他是人是妖。
他道行很深,能难得住他的疑难杂症,世间少有。
李医生扶了扶眼镜,说道:“他们身上的伤口,我都处理好了。”
“这个女病人身上中了很奇怪的蛊毒,我从来没有见过。”
“蛊毒能量很强,而且一直在反噬她的身体。”
“我施针暂时压制住它了,但依现在的情况看,只要我撤针,不出两天,她就会被蛊毒完全吞噬,变成怪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怪物”两字时,李医生的眼睛好像格外亮,唇角还挂着诡异的笑意。
“蛊毒吗。”白泽沉吟了一会,“我和她交手时,她身上不停冒出一些黑色锋利的长触手,破坏力很强。”
“而且,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失去了理智,把同伴杀了,触手还差点把许诺吞噬了。”
“也许和她中的蛊毒有关。”
“也许是。”李医生点头,又问道,“她是死刑犯吗?”
“还没审问,判刑不归我们管。”白泽摇头,“她什么时候能醒?”
“快的话,下午就能醒。”
“她很危险,我会加派人手看住她,你万事小心,还有——”白泽拍了拍李医生的肩膀,低声道:“不过你放心,我的下属一定会盯紧她的一举一动,保护你的安全。”
潜台词就是:有人盯着你,在我结案以前,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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