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想法相同,自是一拍即合,岳霄让阿穆先回去收拾行李,扭头便见沈清喻在等着他——沈清喻闭关近三月苦学,却无人过招比对,如今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的武学深浅,也不懂自己是不是走了弯路了,便想找岳霄来试一试。
岳霄也正想试试沈清喻的身手,他对入歧还是极为好奇的,好比众人都说魔功速成,岳霄却想知道它能速成到什么地步,他跟沈清喻到了院中,燕阳还屁颠颠跟过来看热闹,在一旁认真与阿穆与帕沙说:“我们岳前辈很厉害的!”
他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改口道:“我们少主也很厉害!”
阿穆和帕沙不明所以,帕沙可还记得沈清喻救过他一命,便只是跟着不住点头,表示赞同。
符洲忍笑摇头,他几人闲聊时,沈清喻已同岳霄动了手,此番他手中拿的是入歧,再不是小孩儿胡闹的木刀。岳霄原还抱着陪他随便玩玩的想法,可几招过后,他终于也认真起来了。
他总算明白,为何江湖正道将这入歧称作是魔功了。
天赋不足之人,苦心修习十数年,也许还比不得沈清喻这两个月。沈清喻进步得实在是太快了,虽还远不及他,可以此速度,假以时日,是一定会超过他的。
他终于将沈清喻手中的刀打落了,再过去将那刀捡起,交还到沈清喻手中,忍不住感叹道:“士别三日……”
沈清喻也极为吃惊,他知道自己有所进步,可不曾想这进步竟然这么大,他还呆怔着接过岳霄递来的刀,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愕然道:“这……若义兄再寻到三四株灵药,我是不是就要……”
就要与岳霄一般厉害了。
“你不是想与我比肩吗?”岳霄缺不着急,笑吟吟看他,“如今这总算不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
他们从西域返回关外,两月路途,待回到关外时,又已入了春。
关外仍是大雪,沈清喻裹着裘衣纵马在岳霄身侧,恍然想起一年之前,也是大雪封山,他们在关内等了十余日光景,那时候他觉得关外天寒地冻,下起雪来尤为可怕,而如今他内力充盈,竟不觉得如何冷了。
不过一年光景,却恍若隔世。
沈清喻又想,的确是隔了一辈子啊。
回中原的日子近在眼前,复仇终于也近在眼前了。
岳霄早已传信回山庄,告知裴芸他们会在这几日回来,马到了山下便不能再走了,几人步行上山,还未到山门口,隔着老远,沈清喻便看见了沈睿文在山门外焦急等候,他穿了一身皮袄,万分激动地要跑下台阶,身旁的山庄弟子赶忙伸手去拉他,追在他身后大喊:“沈大少爷,地上结冰了!小心路滑!”
沈睿文不管不顾,二话不说扑到沈清喻身边,狠狠搂了一把沈清喻,方退后一步,上下仔细端详,还觉得心疼不已,道:“清喻,怎么瘦了。”
沈清喻忍不住笑,道:“大哥好像胖了。”
沈睿文略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他们这些关外人,每日均是荤肉,素菜都见得少……”
早有弟子去通知裴芸,此刻她走出来,听得沈睿文如此说,免不了微微挑眉,道:“可沈大少爷不也很是喜欢?”
沈睿文:“我……”
裴芸:“倒像是乐不思蜀了。”
沈睿文更是尴尬,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岳霄叹一口气,唤一句师姐,本是让裴芸给沈睿文些面子,好歹别将这些话说下去了,可不料裴芸反看了他一眼,露出些揶揄神色,问:“怎么?阿霄,你这是要爱屋及乌?”
她此言一出,岳霄还无甚反应,沈清喻却是一下便脸红了,只嗫嚅着小声说:“裴师姐,你莫要胡说。”
裴芸被他唤了一句师姐,微微一怔,又轻咳一声,忍笑道:“你若将那裴字去掉,我便不乱说了。”
沈清喻还未曾回神明白裴芸这一句话究竟是何含义,沈睿文却已恼了,他恨不得扑过去阻止裴芸,怒气冲冲道:“不可以!清喻不可这么叫!”
沈清喻这才终于回过神来,他本就面红耳热,如今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晌方嗫嚅道:“裴……裴师姐,莫要胡闹。”
裴芸原还想再逗他几句,而岳霄正欲出言为沈清喻解围,却忽见有山庄报信弟子自山下来。那弟子见他们均聚在半山腰上说话,不免略有些吃惊,可好歹他能少跑些路了,他便忙不迭将手中书信递到岳霄手中,道:“庄主,您回来得巧,江师兄正往庄内送了这封信。”
江延与凌自初可是去中原寻灵药的下落,如今回信,想必是有了些眉目,岳霄急忙去拆信,仔细看了片刻,却不由皱起眉,转而将那信递到沈清喻手中。
沈清喻一怔,低头去看那封信,一面问:“怎么了?”
“他们已找到药了,叫寄灵草,在中原。”岳霄神色严肃,好像并不觉这是什么喜事,“江南,兴隆商会。”
沈睿文重复道:“兴隆商会?江南宋家那个兴隆商会?”
岳霄点头:“对。”
“这好办。”沈睿文开心道,“宋家的小少爷,同我与清喻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只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岳霄打断他,“他们好像要将此物卖出去,说是那兴隆商会每隔几年便要在江湖上竞价拍卖些珍贵物事,如今这寄灵草便在竞价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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