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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逸点头:“师父近日身子稍好,他想出来散散心,左右又有大夫跟随,我想拿了寄灵草便能立即为他诊治……”
    岳霄又问:“那你师兄呢?”
    高逸一怔,显是不明白岳霄为何要提起此事,他微微蹙眉,倒还是一五一十回答了,道:“修远师兄并未跟从,修明师兄倒是一直陪在师父身边,师父如此,他们当然也很担心。”
    岳霄便不再多言,他与高逸告辞,转而回了他们落榻的客栈。
    方才那些话,其实并不是沈清喻要他问的。
    他只是好奇。
    青阳剑是张修远设下的诱饵,可他们到了此处,见到了高逸等人,却始终未曾见到张修远,他怀疑张修远也许根本未到此处,所以才主动相问,果真便得了这个结果。
    依照高逸的说法,张修明是留在此处收网的人,可若是如此,张修远呢?他又去了何处?
    岳霄回了客栈,将与高逸会面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沈清喻,沈清喻点头应过,似有所思,却也不再多言其他,只说今后更要多加小心。
    之后竞宝会前两日,他们在客栈内静心等候,而应正阳找沈清喻与沈睿文二人一同出去过几次,带他们见了几名武林前辈。
    如今沈清喻想重立沈府,自然还需各方势力多加帮衬,说来以往沈契尚且在世时,这些迎来送往的交情客套,无论如何也轮不到沈清喻发愁,好在当初沈睿文跟随父亲四处应酬,甚擅此道,恰可为他分忧。
    有应正阳在旁帮忙说话,沈家立府一事,那些人欣然允诺要出手相助,甚至言明会助他们拿下翌日的青阳剑。
    言至此处,应正阳果真提起了沈清喻将寄灵草让给贺逐风一事,众人对此大加赞赏,他也甚为满意,一切均不出沈清喻所料,他们不过初回中原,便已为自己镀了一层光明伟岸的光辉。
    次日竞宝之会,江湖名流云集,又有不少富商巨贾,只是高逸迟迟未到,沈清喻也不曾看见任何一个熟识的宋家人。
    竞宝会过一半,方出了青阳剑,青阳剑他们拿得顺利,沈家灭门之事也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因而并未有人同他们争夺。
    岳霄想为沈清喻出这青阳剑的钱,可应正阳却抢着出了,只说是好友生前之物,他应该拿下这件东西送给他们。
    沈清喻自是收了,他仍想拉拢应正阳帮忙,便也不与应正阳客气。他站在沈睿文身后,看着沈睿文从应正阳手中接过青阳剑,还未心生感慨,忽听下席略有些骚动,他便侧眼去看,不想正见高逸与张修明结伴走进来,而除他二人外,他们身边还跟着一名年轻公子,正是沈清喻与沈睿文多年结交的好友,宋家的小少爷宋永年。
    此刻宋永年正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高逸与他说话,他好像也没听见,张修明颇为轻蔑地看了宋永年一眼,他远不及他兄长的城府深重,诸多想法均是表现在脸上的,沈清喻看得出他对宋家并无尊敬,正佐证了他先前与兄长的猜测,宋家也许已被张修远控制了。
    他有些不寒而栗。
    凌空派被控制,容家与他们合作,这些都是江湖势力,而宋家不过是个商贾之家,为何连他们都会受到此事牵连?
    沈清喻不由蹙眉,只觉越是深思,越是不对。
    若是单论宋家与此事的牵连,他也只能想出一种可能。
    宋永年是他与沈睿文幼时的玩伴,也正因此,逢年过节之时,两家难免有些来往,沈清喻不喜出门,与宋永年的关系远不如兄长与他那般要好,只是他朋友不多,故而宋永年已算得上是他的好友。莫非张修远觉得宋家与他们家交好,也许会知道入歧的下落?抑或只是……想令他们立即赶回来?
    不论如何,都是他们拖累了宋家。
    他该想办法与宋永年见上一面,问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清喻在脑中胡思乱想,一时竟忘记自己还与兄长等人一同站在台上,岳霄在他身后轻轻推了推他,他方才猛然回神,见沈睿文双手捧着青阳剑,他想开口,却抑不住哽咽,沈清喻怔了片刻,一时眼中酸涩,不免也低垂下头去。
    自他们逃亡离开沈家,已近两年了。
    当初张修远说他父亲并非死在沈府之中,他们抓住了他,严刑拷打想要问出入歧的下落,可沈契却始终不曾开口。
    沈清喻不敢想象父亲临终之前究竟受到了何种折磨,而以张修远的性格,沈契怕是已然尸骨无存。
    沈家已焚于火海,沈契留在这世上的,或许只剩下这一柄青阳剑了。
    ……
    竞宝会将结束时,兴隆商会终于将那寄灵草拿出来了。
    沈清喻不与凌空派争执,高逸好像也与其他人打过招呼,寄灵草只有他们一家出价,并无多人争夺,宋永年亲自将寄灵草交到高逸手中,高逸小心谨慎接过,数日来黯然不见光亮的眼中终于再度重燃了希望。
    他急匆匆下台,要赶回客栈将药草交给大夫,往前走了几步,竟还绊了一跤,他身边的凌空弟子急忙扶住他,唤:“三师兄,小心些。”
    高逸哪还顾得上这些,他此刻是恨不得立即飞回客栈里去,张修明漠然跟在他身后,见他如此,也只是颇为无言地笑了一声,并不跟随,反将目光移到沈清喻那边。
    他目光阴狠,又似有不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沈清喻他们会将寄灵草让给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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