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他日岳庄主若是吃不起饭了。”沈清喻说,“我圣教不介意再多养一位教主夫人。”
岳霄:“……”
他皱紧了眉头,只想沈清喻果真是越学越坏了,当初那可是随便一句话便要脸红语塞,如今武功长进,怎么好像连脸皮也跟着厚了。
他不甘心,便要回敬,反驳道:“多养一位教主夫人?你还想养几位?”
沈清喻:“我……”
他未将这句话说完,余光便瞥见了方才气冲冲离开的沈睿文又回来了。
就算如今他的脸皮已比当初厚了不少,甚至敢直接反过头去逗岳霄,可实在做不到在沈睿文面前也那么不要脸,他一句话咽了回去,也不知道沈睿文究竟听到了多少他们的对话,心中万分忐忑,匆忙将目光移开了,不敢更多言语。
岳霄也咳嗽一声,唤:“沈兄啊……”
不想沈睿文猛地将岳霄怀中的猫夺了过来,显还是在气头上,恼着瞪他一眼,道:“我家的猫,你摸什么!”
岳霄:“……”
岳霄一脸无辜,看着沈睿文抱着那猫再走远了,回头看本还忐忑不安的沈清喻忍着憋笑的模样,免不了碎碎念叨,道:“你哥大哥骂我,你倒还笑。”
沈清喻噗嗤笑出了声来,说:“他那是在指桑骂槐。”
“不就是猫吗,回去我也养一只。”岳霄还在低声念叨,“他再骂,我明儿个就去给符兄和帕沙写信,让他给我捎一只狮子来,不许我摸猫,我养狮子总好了。”
沈清喻:“……”
沈清喻觉得,近来岳霄的废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他上前一步,拉住岳霄的手,说:“以我对宋伯父的了解,小宋哥回去将此事一说,他立马就要亲自赶过来。”
岳霄:“都已经拒绝了……”
“他只会觉你是在与他客套。”沈清喻道,“虽只要我坚持,他也不会强迫别人,可三番两次的,实在惹人心烦。”
岳霄问他:“你又想做什么?”
“你先随我去办正事。”沈清喻说,“避他几日功夫,宋伯父自然便要明白了。”
宋永年来之前,他本是想要去见燕凛之的。
他对贺逐风口中所说的那三个地方颇有些在意,如今出了这么一件麻烦事,他正好有借口避开,待到事情办妥后再回来。
他如此想着,一面便道:“我听闻那三个地方,鬼市离此处最近——”
恰岳霄听了他前面一句话,像是惊住,呛得咳嗽了几声,他后面这句话,岳霄好像并未听清,只是惊讶询问:“办正事?”
沈清喻点头,一面拉着他往燕凛之居住的小院走:“我总是对这件事在意得很,还是尽快处理好便是。”
殊不知他后来说的这些话,岳霄一句都不曾听进去。
他脑内全是办正事三字在回荡,思路已经全歪了,沈清喻方才还在说“教主夫人”,后面便谈要“办正事”,他不由便想到了另一个方向,见沈清喻拉着他的手走得急,忽而便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有些想笑,他便轻咳几声,慢悠悠反问:“办正事?办什么正事啊?”
沈清喻:“自然是——”
沈清喻一顿,好似突然明白过来岳霄这句话中的意思。
他忍不住瞪了岳霄一眼,不再往下说了,甚至甩开了岳霄的手,自个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冷冷道:“你到底要不要跟来!”
岳霄急忙跟了上去。
说是脸皮厚了,可倒也还是如此。
岳霄心想。
总归是厚不过他的。
……
燕凛之早上便收到消息,得知沈清喻已出关,凌自初和沈睿文有一堆事情要去找沈清喻,他反正无事,便也不去凑这个热闹,想着等到午后或是晚上,待沈清喻不那么忙了,他再去看一看。
他没想到沈清喻会匆匆过来找他。
沈清喻与他再提此事,说听闻鬼市距此处最近,他想去鬼市看看,燕凛之答应得干脆,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动身之前,他还是要和沈清喻说一说这些年来邪道的情况。
当年圣教声势最大之时,说是一统邪道倒也不算过分,邪道中人为圣教马首是瞻,有人是敬畏,也有不少人是受了教主的恩惠,心甘情愿地为他们卖命。
如此声势之下,圣教自是一呼百应,而凌行之敲定数条规矩,将邪道中人最不齿的事列入其中,违反之人,必将收到圣教的血影令,自此必被邪道追杀,至死方休。
那时焚火宫的宫主也是凌行之的朋友,中原有圣教,西域之外便是焚火宫,说是那几年邪道势盛,可实际上,那几年穷凶极恶之徒反倒是少了。
后来圣教覆灭,焚火宫也跟着退出中原,以免遭受牵连,中原的邪道如同一盘散沙,至今并未有什么掀得起风浪的大门派,平日也都是小打小闹,只是没了人约束,近年的确出过不少令人咂舌的大事。
而依燕凛之之见,如今圣教势力虽不大,却也可在鬼市与其他邪道聚集之处放出些消息来,邪道中人行事虽不安常理,可义之一字,他们却是绝不会去违背的,当年不少人受恩与圣教,甚至凌行之亲自救过不少人,今日圣教东山再起,教主血脉仍在,不少人应当都会愿意依附过来,为他们办事。
而沈清喻想去的鬼市,以鬼为名,做得便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买卖,普通生意有,买卖消息有,如西域那般贩卖人口亦有,其余常见的,大抵是买凶杀人一类,甚至还有巫蛊毒术。正道的规则,官府的律法,在其中都不作数,鬼市主人定了一套规则,在鬼市内犯了事的,还没几个能从他手下活着走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