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窗帘在冬日晨风中轻柔扬起,日光洒落,彼此相握的指间两枚戒指交相辉映,这一刻的日光微熹温暖得像是将人湮没。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那人把嘴唇靠近他的耳畔,然后压低声音极尽温柔地开口。
“清竹,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从今天开始恢复日更,明天六千字~
MUA~
第42章 挚爱
“我也爱你。”
林锦阳听着那句, 用软软的温柔的嗓音说出口的话。
他仰起头望进他的眼里, 白雪般细腻柔软的皮肤, 唇色是花般颓靡甘甜的鲜红。
那样干净纯净的目光, 抬眼的瞬间眼里藏着春日湖水潋滟的波光, 明明如泉流般干净无一物, 却轻而易举地撩拨起无尽滚烫的渴求。
他们在江南三月的春光里再一次拥吻。
那样的深挚, 绵长,像是含着一朵初开的栀子, 唇间满盈着醉人的花香。
陆清竹没有躲闪, 只是乖巧地仰起头,像只乖巧温柔的白兔子, 眼里满是勾人不自知的无辜。
甘甜的花香更浓了, 湿润纯净的洁白里沁出一点嫣红, 甜得让他眩晕。
他难以自持, 手臂揽着那人纤细的腰肢一起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他从来没有这样地渴望过一个人。
那般的,渴望的,像要把他撕裂般的吻, 像是一只野狼狠狠咬住了兔子柔嫩甜美的喉管, 獠牙嵌入血肉,心脏疯狂跳动, 鲜血的滚烫伴着难以言喻的餍足感涌入大脑。
他们近乎窒息地结束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吻。
林锦阳意犹未尽地在他雪白的脖颈上落下一个嫣红的吻痕, 然后轻轻伸手覆上他泛红的眼尾。
被笼罩在他身下的阴影里,陆清竹的眼微微失神,柔软的唇像是颓靡的艳丽花朵, 沁出烂熟的红。
他望着他,一语不发只是专注地凝望。
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一滴一滴,像是要洗干净所有的,不堪的肮脏的过往。
这令人心碎的,浓郁的栀子花香啊。
从曾经莽撞的年少气盛,到现在温柔的成熟可靠,这个他以命深爱的少年啊,终是为自己撑起了一片蓝天。
他们的爱,埋种于难言的隐忍,破土于嘹亮的宣告,从萌芽到茁壮,每一寸生长都伴随着痛苦与磨砺。第一次学会承担,第一次学会守望,第一次学会隐忍,第一次学会沉默地付出,他碰触着他却从不奢望什么,可这个少年却义无反顾地用自己的爱唤醒黑暗中的他,全心全意的温柔,倾注一生的爱意。
“清竹,跟我去帝都吧。”
他开口,寂静的世界此刻静谧得像是凝固的水墨。
“忘掉这里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如果你在童年就学会了沉默和隐忍,那现在再去学会宣泄学会欢畅学会无所顾忌的幸福,好不好。
就这么笑着吧清竹。
熬过这漫长寒冷的凛冬后,天终于是渐渐地明晰澈亮。
往后余生数十载,我只要你陪伴。
——————————————————————
在他养伤的时候,简竹默不作声地替他解决了一切。
从立案到开庭,他有着他这个年纪没有的稳重和成熟,事无巨细都做得滴水不漏,杀伐果断。
苏家还在想办法给苏汐脱罪,四处找办法托关系。
整件事的经过在网络上宣扬得沸沸腾腾,大概是简竹为了保护他所以花钱掩去了他的身份信息,网络上铺天盖地对于这件事的报道,却无一例外对他的真实身份只字不提。
苏汐和继父的事很快就有了结果。
法院开庭那天他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到场,事后听裴寂川说,官司打得很成功,那个男人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苏汐也因为故意伤害和非法拘禁判处八年有期徒刑、缓刑一年。
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女孩来说,八年的牢狱生活毫无疑问意味着毁灭,意味着她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都将在冰冷的监狱里度过。
即使她好好表现努力减刑争取早点出狱,这个社会所代表的舆论也永远不会原谅她。
法律或许没有办法给她应有的惩罚置她于死地,但是道德可以。
曾经锒铛入狱的经历会变成刻在她身上的耻辱、嵌进骨子里的剧痛,从今往后,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是罪人,这个社会就会一次次提醒她,她曾经犯下怎样的过错,即使她做再多的好事也无法抹去这一点漆黑的污垢。
判决结果公布的那天,苏汐的母亲又来了医院找他。
他躺在病床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扇不断颤动的门。
一下又一下,门外的人一边敲门一边哭得声嘶力竭,就好像现在躺在病床上差一点就死掉的他,才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万恶不赦的罪人。
真讽刺啊。
他伸手用力地捂住了耳朵,耳畔歇斯底里的喊叫和脑海里嘈杂的碎语混杂在一起。
头又开始痛了,一阵一阵,神经断裂的撕扯感。
门外响起清晰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带起一阵微凉的风,有人把神情恍惚的他抱进怀里,胸口灼烫的心跳平息一切嘈杂。
他抬起头,眼里带着惶恐,带着久久未曾释然的痛楚。
“别怕。”他俯身轻轻吻上他的耳廓,眼里浮动着黄昏细碎的烟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