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舟不由冷哼一声,花朵般精致的脸庞上挂着一股寒冷的笑意:“见周爷,他也有那个资格吗!”
要知道,如今的卢舟已然对这个顾希澈厌恶的很,他以为自己不知晓,他在背后调查自己吗?这个顾希澈恼人的很,像个苍蝇般,总在耳边嗡嗡转,更让他忧心的事,那件事他好像知道了些眉目……
“他今日会过来吗?”卢舟忽而转头看向了卢伯,口中问的令人迷茫的很。
卢伯却是一瞬间便明白了,连忙道:“今日周爷没说要回来,可能要去碧云居那里……”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忐忑,平日夜帝办公后多数是歇在碧云居,但若说起来,这个顾希澈,便是曾在碧云居居住的。
他说出来,不由心中便有些后悔,而眼观这卢舟的神色,果然,他更加阴郁了几分。
卢舟抬眸看了看这全无意识的顾希澈,心中淡淡冷哼一声,而后才道:“那卢伯安排一下,让救护车来接他吧。”
卢伯连忙应了一声,匆匆忙忙往回赶,去联系最近的救护站了。
而此地就只剩下了卢舟与两个保安,卢舟却是道:“你们最好在早饭前将这个地方给我复原,否则,我不确定会不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这句话撂下,他转身就走,留下两个心中忐忑的保安大眼瞪小眼,心中无奈至极。
法律?在他们看来,那只是对有钱人的一个权力罢了。
故而,两人一琢磨,又商量一番,便达成了共识,若要在早饭前复原——卢舟的早饭时间距离此时也就半个小时,此时正正是早上八点钟,当真算的上当头横祸。
只半个小时,他们只能选择,将这个已然破破烂烂的红色法拉利先推出去,幸好现在顾希澈进来的没有多远,他们费些力气,便也能将这车子先挪出去,看如此模样,想要再开,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而卢舟转身回到别墅之中时,卢伯正在播电话,急救电话还未接通——此处是个险峻路段,总有些小事故发生,急救中心亦是忙的脚下不停转,卢伯已然是皱着眉头,一头汗水。
而那电话接通之时,卢舟忽而伸出一只手,极为利索将那信号掐断了,卢伯的耳中回响着嘟嘟的忙音,他不由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卢舟。
“喂?喂!”一个小护士不由皱起了眉头,她刚来实习不久,便调到了这个任务繁重的急救站,今天虽然早,但他们却已经接到了十几个电话,出了最少有七八趟车。
她不由愤愤地将急救电话扣上:“真是应了那句话,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现在竟然还有打急救电话消遣的!”一旁的同事听着,不由纷纷笑起来,口中劝道:“过段时间你就适应了,不用搭理他们就好。”
而这一边的别墅内,卢舟却是咬着下唇,忽而缓缓道:“他……他可能要发现我的身份,最近他一直在调查我。”卢伯的手顿了顿,心中却是缓缓沉了下来:“你想怎样?”
“这次,是我唯一的机会了……爸……”他忽而放软了语气,一双眼睛直直看着卢伯,众人并不知晓他们是父子,他亦是成年后便从未叫过一声父亲。
“我方才看了一眼,他的刹车已经坏了……”
卢伯听着他这一声“爸”,不由心中隐隐一热,五年了,他又才听到这个喊声,一双眼眸便坚定了起来,口中缓缓道:“这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做的妥帖。”他如此说着便往外走,忽而略带了几分佝偻的身影缓缓顿住:“以后,还是叫我卢伯吧。”
他不想给他丢了面子,让人知道,他有这么一个,曾经是个杀人犯的父亲。
卢伯看了看自己的手,便脚下不停地往外头走出去,这双手以前误杀过自己的发妻,如今再用一条烂命,去换他儿子的光明前程,值了。
院子里并没有顾希澈的红色法拉利,卢伯不由心中一寒,连忙匆匆往外走,正看着那两个安保往回走,红色法拉利就停留在他们身后几米处。
“小王,怎么弄到外面来了?”
卢伯不由问道。
那保安小王连忙道:“刚才卢少特意嘱咐的,让先把现场清理清理,毕竟也有我们的责任,还是把车放在这儿吧,这车血糊淋剌的,看着是不怎么舒服。”
那小张在一旁也道:“卢伯,你看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到时候一定帮我们说说好话,毕竟这也不全是我们的过错,这个少爷,我们都是惹不起的啊。”
他们俱是一脸苦相,看着仿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卢伯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口中只道:“你们便将心放到肚子里,你们做事用心,这个我都是知道的,肯定会跟少爷讲。”见两个人神色放松,他也便直接道:“回去吧回去吧,将院子里收拾收拾,我在这里等一等救护车。”
虽然说得顺溜,可他自己却清楚的很,哪里有什么救护车,这个顾希澈,今天就只有一个命运。
两人应了一声,便匆匆往回走,卢伯亦是走向了那破败的红色法拉利,他步子有点急躁,脑中却是有些茫然,看着那辆车越来越近,那个少年伏在安全气囊上,有嫣红色的血液正顺着银白色的安全气囊流淌下来,而后一滴滴落到那座椅上,聚成了一滩小小的红色水洼,看起来刺目的很。
卢伯不由想,这个少年,大约就是和卢舟差不多的年纪,说不定,还要比他小得多,但是在卢舟和他之间,他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卢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