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却也是心知肚明,他自将手中一尾长枪收起来,却不是下山,而是遍体微微发出了明亮的光芒,口中缓缓道:“若是如此呢?你二人要与我一同在此殒命吗?”
那光芒灼热明亮,难以近身,便是金刚夜叉明王与军荼利明王距离他尚且还有一段距离,却也觉得身体仿若要烧起来一般。
这正是凤凰的涅槃之火,两人颇有些不可置信,只觉凤凰当真是疯了!
白熠却是面色坦然地很,一双眼眸看着他们身后的出路,眸光坚定。
两人终是败下阵来,叹气只道:“你去罢,便是你到了无色天,父神也不会见你。”
如此一番,白熠却是行了一礼,口中道一声谢过,才缓缓登上无色天。
这石阶为五阶,共象征五大明王,一旁亦有五大明王之图腾,待最后一阶之时,那山地便豁然变做了白玉色,撩人眼球。
这条路,白熠行过无数次,却从未如同今日一般,战意非常。
他直直便朝着那光芒处走去,带着几分无所畏惧的模样,那处正是菩提殿,想来那人如今应当就在那处。
岂料殿中却没有一人,白熠站在这菩提殿中,看着空荡荡的云台,不由怒道:“你为何不出来?你不敢出来见我?!”
长久后,才缓缓有一声音回荡在菩提殿中。
“凤凰,你不该来。”
白熠直直看着云台之上,实则那处如今什么也没有,他只道:“你将他放了,我便与他一起离开。”
或,让他们二人一同死,那也算让他圆了心愿。
“你依旧不知错。愚蠢。”
只听着背后一阵劲风,白熠迅速偏开身子,却依旧未曾躲开,一枚尖利地枪头直直扎进他的肩胛骨中,滴滴鲜血落了下来。
他忍着剧痛回头看,这枪正是他自己的凤尾长枪,他豁然想起,这长枪是当初此人所赠。
他一直对他有所防备。
白熠冷笑一声,却是直直将那长枪从自个儿肩膀处拔了下来,丢到地面上只听得哐当一声!
“藏头露尾,神便是如此的吗?!”
白熠忽而厉声责问起来,他眸中闪过一抹光亮,只见面前忽有一人与他距离极近,出现在了此处。
他不由想要退后,却被那人一手抓住。
白熠蹙眉看他,心中却不由大惊,只因这人——竟同饕餮一模一样。
他不是未曾见过父神,但心中却不由产生了一丝怪异想法——面前这人究竟是谁?
“神,从不会藏头露尾,凤凰,你如今逾越地很。”
他唇边勾起一丝全无感情的笑意,口中却是残忍道:“倒不若小时候纯善娇憨,不若如此,你便涅槃,重新来过。”
白熠不由微微蹙眉,将自个儿心中的疑问全然打消了。
在这人的心中,竟有能随意让人将一段人生抹了,在重新来过的权利?
当真是荒唐无比!
白熠挣脱开他,口中只道:“你将饕餮放了,他如今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你没有抹杀他的权利!”
他顿了顿,又道:“你将他放了!你想我涅槃而已?我可涅槃,待让我见一面饕餮。”
听他如此便应承下来,那人眸中光芒微露,显然是带了几分惊喜,但对与白熠,他如今却不怎样信任。
若不是他急需一只安分的凤凰,又何须被这白熠如此压迫?
想到此处,他神色之上不由带了几分焦躁,又想起自己身为父神,竟是不受控制地溜到地狱去看这个昏迷中的凤凰,果然是疯了。
后来,他见这凤凰上无色天,忽而福至心灵,心中只道——既然他心中偶然会割舍不下这凤凰,便不若让这天下唯一的凤凰涅槃重生,到那时,这凤凰不会仇视他,他亦可悠然自乐。
“那自然好。不过……”这人顿了顿,口中缓缓道:“你需与我说清楚,这饕餮如今在何处?我便派人将他捉回来,如此可好,小鸟儿?”
白熠不由微微一愣,父神竟不知饕餮在何处?
且,这个称呼,他是如何知晓的?莫非他一直在窥探自己与饕餮?
“你莫要装糊涂!”
白熠咬着牙往前行了一步,却是身上剧痛,踉跄一步,那父神如今倒似没有半点父神的架子,直接将浑身是血的白熠揽在了怀中,神色复杂得很——身体不受控制,这已然不是第一次了。
他见衣角之上满是鲜血,不由眉头紧皱,伸手便要将白熠推开,岂料白熠却是伸手抱住他不放了。
“我……我如今难受的很……好疼……”
只如此一句话,他已然伸出来的手便推不出去了。
白熠眸光一闪,忽而想到一事,指尖光芒微露,刹那间便将手中的锁魄针扎到这人的后心之处!
而这人亦是低吼一声,却是将白熠抛飞出来,白熠倒在地上咳出一口鲜血,看向那人的目光却是微微复杂起来。
父神之身原为灵体,后来渐渐也有了实体,如今有了一副模样,便不可能恰恰是饕餮的面孔。
他拼了一把,将勾有饕餮一魄的锁魄针送入了父神体内!若赢,便是格局大变,无人敢挡,若输,他便也不要什么浴火重生,直接跳下那无尽火海,说不得葬在那处也是极好的选择。
他看着眼前的人,半晌后,却到底支持不住,少了一魄,面前亦渐渐模糊了起来,最终,直直陷入了黑甜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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