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王李倧跟李贵等西人党都在杨天手里,又有光海君这个正牌国王回来,从十二日到十七日,不到五天,汉城重新掌握在光海君手里。
北城东边一座颇有规模的宅子,此时大门外站着两个排的杨家军,李继胜神气活现的站在孙征身边,高声道“李兴立,你勾结乱党,妄想谋逆篡位,有大罪,赶紧出来……”
洋洋洒洒说了一刻钟,宅子里传出妇人的哭声,大门紧闭,看这架势是要顽抗到底了。
孙征下了命令“攻进去。”
“是。”
叠人墙,二十个家丁上了墙头,手里端着连环弩。
“啊啊……”
七八声惨叫后,家丁们跳下去,从里面打开大门。
“记住,把妇人孩子赶到一个房间,其他的,跪地双手抱头不杀。”
“是!”
家丁们有序的进了宅子,只遇到些零星的抵抗,杀了几人后,就没有再敢反抗的了。
“呜呜,阿布计(思密达语父亲)五嫂喔(害怕)。”
后宅一个穿着黑纸皮甲的算是大汉抱着一个小孩子,孩子正在呜呜哭闹。
“李兴立,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李继胜走进来,得意洋洋的看着脸色灰败的大汉。
“带走。”孙征手一挥,让家丁把朝鲜汉城训守大将李兴立带走,把两个排长招过来,小声叮嘱他们“记住,好好审问府里这些人,把值钱的都弄到手,懂了没?”
“懂了。”两个排长小声的回道,同样的场景,在汉城二十几座宅子里上演。
昌德宫,光海君李晖紧紧抱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妃子,他动情的道“介屎,你受苦了。”(史实,金介屎,光海君最是宠爱的妃子之一)
王宫四处都已经被杨家军控制,昌德宫大殿门口,一箱箱之前李倧搜刮的金银财宝还摆在那里,杨天正在琢磨,是不是搬回去。
这动情也动不了多久,李晖还是心疼银子,小心的走到殿门口,看着在那沉思的杨天,有点肉疼的指着这些箱子“孤多承杨将军大恩,这,这一半箱子就当作谢礼了,还请将军莫要推辞。”李晖那个心疼啊,一半就是十万两啊。
“国王殿下,在下说过,我是商人,不是将军,”杨天正色的看着李晖“本人做生意一向公道,这些银子是殿下的,我不会拿。”
“这……这怎么可以,杨公子对孤有如此大恩,那公子有何要求,就请说来。”李晖顿时眉开眼笑,自家金银保住了,嗯,这杨天真是好人,可不像之前那些明使,来了就要银子,没有万两以上还打发不了。
“在下是商人,之前在海州说好了,我帮殿下复国,殿下答应我几个条件。”
“公子请说。”
“那我就说了,一,我要仁川方圆一百里地,五十年的使用权,我想殿下不会不答应吧?”
仁川那边就几个渔村,破破烂烂,朝鲜海贸港口一个在海州,一个在东莱都护府(今韩国釜山),分别跟明朝日笨做生意,仁川那破地方既然对方要用,李晖考虑一下“好,孤答应了。”
“殿下爽快,这二呢,听说朝鲜有会造大船的船匠,我想,殿下把他们给在下当仆人,没问题吧?”
“好,孤答应了。”李晖答应的挺痛快,那些船匠对如今的朝鲜没什么用处,朝鲜水师早在当初日笨侵略时候就赔了个干净,李晖也没有再起水师的心思。
“这三嘛,就是大家一起发财了,我红花商会诚邀殿下入股,到时我商会会在朝鲜开厂做生意,殿下会有三成的份子,殿下看如何啊?”
“好,孤同意了。”
李晖对这事有点迷糊,就他们朝鲜这破烂地方,还有啥生意可做?不过既然能跟对方加深关系,合作挣钱,先同意再说,跟这杨天搞好关系才是真的,就杨家军表现出来的实力,以后要是再发生此类事情,那就不用愁了。
杨天笑呵呵的跟李晖握手“那就祝咱们合作愉快,一起发财。”
“对,发财。”
杨天只谈生意,绝口不提朝鲜朝堂上的事情,这让李晖更加安心,他怕就怕对方万一入住汉城,把他当傀儡怎么办,眼看对方没这意思,双方当然越聊越愉快。
费了两日工夫,曾经造过龟甲船的几十名船匠被光海君扔垃圾一样扔到杨天手里,这些人加上他们的家属,杨天打算把他们都带回去。
把仁川那边划出来,官方文书盖上李晖的王印,仁川方圆一百里五十年内就全属于杨天了,当然,目前这只是个名义上的,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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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县县城南面五里处,有个沈家庄,闻香教左相沈智的大本营就在这里,庄中除了百十来户庄户外,还有将近千人的精壮汉子,天天在打谷场上拿着刀枪嘿哈训练不停,庄户们都见怪不怪。
庄东头一户三进宅院,是沈智沈老爷的宅子,此时是午时,后宅正屋里七八人围着一桌酒席在那吃喝正酣。
主位坐着一身员外袍白白胖胖的沈智,其他人形态各异,有的穿着短打打扮,像个行商,有的一身劲装打扮,一脸横肉,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人,有的弯腰驼背一脸老褶子,像地里刨食吃的老农。
共有七人,喝的都不少,沈智举起酒杯,醉醺醺的说道“诸位,还有不到一个月,我神教就要为民请命了,打倒这万恶的朝廷,让咱们人人都能活在地上神国,到时教尊,嗝……称帝,嘿嘿…咱们就都是开国功臣,来,喝一个!”
“喝。”“干!”
其他人纷纷举杯响应,人人脸上兴奋激动交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也要跟着教尊开创一番大业了。
一桌酒席喝到接近傍晚才散场,沈德,一个有些富态的老农,穿着身跟他黝黑的肤色不相配的绸缎,喝的五迷三道,晃晃悠悠回了自家那一进宅子。
“哑巴,给俺水。”
进了家门,沈德就在那吆喝要水,晃晃悠悠走到东屋炕头上,等着他叫的人给他递水。
“呃…呃。”
一个穿着一身旧棉袄,面相憨厚的年轻人端着一大碗温水递过去。
咕嘟咕嘟,沈德一口气喝干,感觉好受许多,他睨着眼看着站在他身前这年轻人“哎,长的跟老子年轻时候真的很像,咋就是个哑巴呢。”
沈德的婆娘生急病死了三年,这些年也没落下个孩子,三个月前,沈德去县城路上看见这个年轻人,浑身脏污一身破衣烂裤,长的跟他年轻时候是真像,上前问他话,年轻人就只是眨眼看着他憨憨的笑,哦,原来是个哑巴,沈德如今靠着沈智日子过的不错,可自家是老光棍,寂寞,动了恻隐之心,把这哑巴领回了家,没想到这哑巴除了不会说话外,做饭打扫样样勤快,渐渐的,沈德就把他当儿子看了。
“哑巴,坐这来。”
拍拍炕沿,沈德示意哑巴坐在他旁边“哑巴啊,你说你会说话多好,老子也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连个种都没有,”
“呃…呃。”哑巴拍拍沈德后背,好像在安慰他。
“哑巴啊,你知道吗,自打俺那堂弟在神教取得真经,与俺讲解,俺才明白,不是俺造了孽,是这大明皇帝,他朱家造孽,才害的老子绝了后啊,”
“呃,呃。”
“这皇帝天天吃大白馒头,老子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凭什么?他朱家做得孽,凭啥让俺替他担着,亏了有教尊啊,传俺真经,嘿嘿,哑巴,用不了一个月,教尊就会带着俺们造反,不,不对,应该说是打倒他朱家,灭掉这只孽龙气,让世间人人都能在神国,顿顿吃大白馒头。”
“呃……呃。”
“嘿嘿嘿……”沈德说着说着酒意上头,脱了鞋袜,哑巴殷勤的给他盖好被子,迷迷糊糊间“哎,你要不是哑巴就好了,儿啊。”
“……”哑巴站在炕边上,静静的看着沈德睡着了。
第二天。
“哑巴,去河边洗衣杭(衣服)要小心。”
沈德叮嘱拿着一盆衣服出门的哑巴。
“呃……呃。”哑巴憨憨的对他笑了笑。
“哑巴怎么还不回来?”到了午时,该吃午饭了,哑巴还没回来,沈德很是担心的看着门口,想想还是出门去河边找找吧。
到了哑巴经常去的河边上游一个很宽的大石板那,一盆衣服凌乱的散在河边,石板边上的河沿有一行凌乱的脚印,看那方向是向着湍急的河里深入。
“哑巴!”沈德嘴唇哆嗦着,哑巴八成是掉进河里了,这苦了半辈子的老农脸上老泪纵横“哑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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