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二人专注对战之时,从右侧加入另一道灵力法术,以至于将黑衣人震飞出去,突如其来的神秘人抬手一扬,卷起地上碎石粉尘。
李天一惊愕的同时,已被眼前的粉尘遮挡住视线,他立即舞动双手卷起一阵狂风,瞬间眼前一片清明,然而,就是如此闪电之间,那两人已消失不见。
“可恶!”
李天一一手握拳,太阳穴因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微微涨起。
苏薇看到这,抹去脸上的眼泪,在李星辰的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向李天一走去。
李星辰抬手挥动眼前的粉尘,朝前方一片废墟望去,然后朝李天一说道:“爹,此人竟能在你手里逃脱,当真是不简单。”
李天一脸色微沉,负手道:“是爹大意了,想不到他还有同伙在附近。”
他又瞅了一眼满脸泪痕的苏薇,见她肩上有伤,于是对李星辰道:“苏薇今日受惊了,星辰,此地不宜久留,你送她回无名山庄。”
虚惊过后,苏薇才感觉右肩一阵撕裂的疼痛,她撇头瞅瞅,只见粉色的衣衫被染红一大片。
“快帮我叫救护车——”
她惊呼一声,便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
两名黑衣人在幽暗的深巷里穿梭,二人没有半点语言交流,很是默契的往同一个方向撤离。
“砰”的一声,石门被重重关上,黑衣人喘着粗气,取下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略显苍白的面孔,额前的薄汗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亮光。
另一名黑衣人拉开面纱,上前道:“公子,你没事吧?”
林萧缓缓转过身,朝一侧的案几走去,将手中的面具放下,然后一手支额,显得很是疲惫。
二人沉默半晌,他看着案几上的面具,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水婉儿上前跪下,神情略显紧张,低声道:“婉儿......婉儿担心公子。”
林萧闻言,微微抬头看向她,虽然光线昏暗,他也看得出来,她的脸色不太好。
“受伤了?”
水婉儿微微一怔,故作镇定的对上他淡漠的双眸,踌躇片刻,欲言又止。
林萧知晓,在方才最后关头,若不是水婉儿及时出现,或许他已死在当场,然而,李天一的攻击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能够逃脱,完全只是侥幸。
尽管水婉儿救了他,他却没有半点感谢之意,反倒语气生硬道:“你难道不知晓你的身份特殊吗?若是今夜被擒,你可知后果?”
水婉儿知晓他的用意,一旦她被人发现身份,寻芳阁在都城多年的潜伏,便会被一举瓦解。
“婉儿......婉儿知错。”
其实,平时林萧皆是单独行动,在她得知他此次要杀的人是苏薇时,她竟下意识感觉,他不会成功,自从那日,他和苏薇一同来到寻芳阁,她便知晓,今夜,他定会失败。
林萧此时才察觉到她左侧胸口泛着亮光,似乎有血迹,他思忖片刻,然后起身走向一侧,从书架上拿出创伤药。
水婉儿泛着亮光的双眸静静看着他,丝毫感觉不到上药的疼痛,或许是沉迷于他的照顾,也或许是受伤是家常便饭,她早已习惯。
林萧将她的衣领拉上,看着她冷道:“这是你第一次犯禁,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
水婉儿一手按在伤口上,胆怯又羞涩的微微颔首。
林萧收拾好一切,刚准备离开,水婉儿突然开口道:“公子,你会杀苏薇吗?”
林萧目光微移,没有作答,兀自推门离开。
......
无名山庄,夜色正浓。
苏城微微蹙眉,坐在苏薇的床边,见她昏迷不醒,脸上露出疼惜的担忧。
李天一负手一侧,朝小七说道:“丫头,照顾好你家小姐。”
小七眼眶泛红,使劲点点头,然后目不转睛看着脸色苍白的苏薇。
苏城长叹一口气,然后望向李天一,感激道:“这次多亏师弟及时出现。”
李天一道:“师兄不必多言,好在有惊无险,想必苏薇只是受惊过度,你也不必过于担忧。”
苏城又回头看了一眼苏薇,思忖片刻后,起身看向李天一,示意他们出去交流。
李星辰道:“爹,我想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
李天一刚走几步,闻声回头,又和苏城对视一眼,最后看向他肃然说道:“深更半夜,你在一个姑娘的闺房里成何体统,苏薇还未过门,你注意点分寸。”
李星辰略显不悦,恳求道:“爹,我只是担心薇薇,我就待一会儿。”
李天一刚想说什么,苏城轻笑一声,拉着李天一说道:“无妨,如今他们也长大了,成亲只是选个日子的事情,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便不要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李天一听他这么说,只得松口,然后瞪了李星辰一眼,沉声道:“那你便照顾好苏薇,不要给你苏伯父添麻烦。”
李星辰微笑颔首。
二人离开苏薇房间后,在长廊行走了好一会儿。
李天一道:“师兄,今夜的杀手不简单,从他的身法看来,乃是魔宗之人,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苏薇只是无名山庄的一位小姐,何以招来魔宗的刺杀?”
苏城看着走廊屋檐上悬挂的灯笼,长舒一口气。
李天一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止步问道:“近来听闻,苏薇已入精舍修行,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苏城随之止步,侧脸看向他说道:“十有八九。”
李天一不解道:“从来没有听说,苏薇有修行者的灵根。”他思索片刻,好似了然一切,继续道:“难道她入精舍是修行符道?”
苏城抿唇一笑:“不错。”
李天一怔住半晌,万里挑一的符道修行者,无名山庄竟出现两位。
苏城见他吃惊的神情,又是一笑:“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说着,继续向前跨步,李天一神情复杂,紧跟其后。
“如此说来,师兄应当是早就知晓苏薇有修行符道的灵根,只是一直隐瞒不说。”
苏城道:“这的确是我的私心,你我都知晓修行符道的人是千载难逢,也清楚神符师对我们天泽国的重要性,还有这么多年,魔宗对神符师的忌惮与找寻,那个有关于彼岸天的传说,他们深信不疑。”
李天一道:“的确如此,魔宗之人一直在寻找彼岸天,寻找神女之墓,可是,谁也不知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这个地方,还仅仅是他们信奉的虚构神灵,但是,百年来,魔宗从未放弃寻找,假设真有此事,谁也无法预料,神女出世之后,会给世间带来怎样的大灾难。”
他稍作停歇,然后继续道:“传说,彼岸天架于苍穹之上,只有神符师的阵符开启,方可通过云海到达彼岸,以至于,他们害怕神符师寻到神女之墓,从而得到操控世间的神力,因此一边想除去世间的神符师,一边又想利用神符师来寻找神女。”
苏城接着道:“是啊,修行魔宗功法之人,并不能兼修神符师,并且,即便可以修行符道,能够成为神符师的人,在这世间也是寥寥数人。”
李天一道:“只可惜,当年的小师弟......”
苏城闻言,平静的双眸闪过一丝凉意。
李天一察觉到他的异样,又道:“难道师兄还认为,当年的小师弟并未勾结魔宗圣女,陷害我们天泽国吗?”
苏城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跟着师父修行,你我都了解小师弟的品性,他绝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弃国家利益而不顾。”
李天一道:“小师弟的品性我们自然知晓,只是,人一旦为情所困,便会迷失自我,一边是天泽国,一边是妻儿,若你是小师弟,你该如何抉择?”
苏城道:“算了,此事早已尘埃落定,谁是谁非已毫无意义。”
李天一见他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也不再提及,半晌后继续道:“既然苏薇修行符道之事已被魔宗的人盯上,在她尚未强大前,安全第一。”
苏城道:“经过今夜之事,我已有安排,日后定会保护好她的安全。”
李天一道:“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说不定魔宗之人另有目的,总之,早作防范。”
苏城道:“有劳师弟费心,她迟早要独自面对一切,想必今夜之后,她再不敢如此造次,潜心修行,早日担起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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