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王的军队抵达徐州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扬州,孙康坐在衙门大堂之上,看着前方传来的战报,面色铁青,此时于冰已经去了南京都司衙门,现在只有孙康一人坐镇扬州。
孙康随即派人按照先前拟订好的计划组织城防,一面派人去各个州县调集人员,全部集中到扬州城,这无疑是釜底抽薪、孤注一掷的安排,火器营和城防营随时待命,就连衙门里的捕快衙役都动员了起来。
萧劲岩到了乐安已经是晚上,此时就他一个人,根据消息,金狮陀师徒经常出现在乐安城外的五柳庄附近,于是萧劲岩立即赶到了五柳庄附近的林子里,静观其变。
花宇等人也正在赶来的路上。这时萧劲岩得到密报,说是被杀的丐帮弟子都是被一刀毙命,这让萧劲岩坚定,很可能是赵胜所为。
在萧劲岩看来,几宗灭门案赵胜肯定逃不了干系,此时又听说被杀的弟子都是一刀毙命,这更加坚定了萧劲岩的判断。
联想起在扬州之时,花宇在言行中有开脱赵胜的意思,如今看来不禁让萧劲岩感到花宇是错的,自己是正确的。
心中的怒火犹如烈火一般,发誓要让赵胜血债血偿。
金狮陀师徒此时也在静观其变,赵胜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先前重伤的萨克陀虽然没了鼻子,但是没什么大碍,此时没了鼻子更加的丑陋,目露凶光,看着赵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赵胜只是一言不发,手中拿着宝刀,好像很是警惕。
金狮陀道“听说丐帮弟子被杀了。”
赵胜冷笑道“这个时候你还关心这个?”
金狮陀笑道“我是为你担心呀!”说完看着赵胜的反应。
赵胜看着金狮陀道“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金狮陀笑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丐帮弟子?”
赵胜冷笑道“我不关心这个。”
金狮陀原本以为这样会让赵胜提起兴趣,但是赵胜却是不为所动,于是又道“你的后路被断了。”
赵胜果然一惊,看着金狮陀道“你又耍什么鬼把戏?”
金狮陀见赵胜有了紧张感,终于露出了笑容道“你的手上已经沾了丐帮弟子的血了。”
赵胜大怒,挺身而起,道“你胡说什么?”
金狮陀笑道“难道那这个丐帮弟子不是你杀的吗?”
一边的萨克陀也一副笑嘻嘻的面孔,看着赵胜,金狮陀又道“赵门主,你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赵胜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金狮陀大骂道“你这个贼番僧,你到底做了什么?”
萨克陀怒道“赵门主,嘴巴放干净点。”
金狮陀笑着摆摆手,看着赵胜道“无妨,我就告诉你,既然你不愿意手上沾血,我们愿意替你代劳。”
赵胜终于明白过来,大怒道“这么说来那这些个丐帮弟子是你杀的?”
萨克陀得意的起身道“是我杀的。”
赵胜看着萨克陀,目露凶光,显然萨克陀被看的心里发虚,但又勉强道“人是我杀的,消息也是我放出去的,你想怎么样?”
赵胜此时恨不得将萨克陀一刀给劈了,剁成肉泥。
只见赵胜面色充满杀气,走向萨克陀,萨克陀紧张的缩到金狮陀身后,赵胜恨不得一刀将二人全砍了。
只见他忽然抽出宝刀,发出一阵刀锋撕裂空气之声,随即一阵热浪直逼向二人,赵胜怒道“你们二人,真是卑鄙。”
金狮陀暗运真力在手,讥讽道“咱们彼此彼此,你赵胜不也是背叛了中原武林?如今只不过多杀了几个人而已。”
赵胜大怒道“人不是我杀了。”
金狮陀笑道“现在估计整个武林都知道你赵胜手上不干净了,还有谁会信你?”
赵胜面色紫涨,怒火攻心,大喝一声,手起一刀,砍向金狮陀,金狮陀一掌推开萨克陀,双手向上一挥,顿时一股真力冲散赵胜砍过来的热浪,赵胜又是一刀,随即一个转身,绕道金狮陀后面,刀锋一转,砍向金狮陀的背部,金狮陀也是身形一斜,向前跨出一步,双臂旋转,一掌拍向刀锋,又化解赵胜的一招。
赵胜此时已经大怒,刀刀不离金狮陀左右三寸,金狮陀不敢大意,连用大若弥罗功护住周身,赵胜一刀连着一刀,层层热浪直逼得金狮陀连连后退,金狮陀忽然闻到了一股胡焦味,原来自己的胡须被热浪烧焦了,金狮陀怒道“赵胜,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不要太过分。”
赵胜怒目而视道“那就放马过来吧!”
金狮陀显然被逼急了,开始了进攻。
就在这时,杨青峰忽然出现在二人面前,怒视着二人,二人只好暂时罢手,赵胜虽有些心有不甘,但是此时还是先忍耐片刻。
杨青峰看着二人,面无表情的道“二位真是好兴致。”
金狮陀轻蔑的看着赵胜道“你赵门主故意找茬。”
赵胜怒道“是你贼喊捉贼,故意陷害。”
杨青峰怒道“都给我闭嘴。”二人只好不说话立在当间,赵胜气愤难当。
杨青峰道“前番让你们杀人,只是为了掩护汉王起兵,你们做的很好,如今汉王已经到了徐州,不日就会攻下扬州,现在你们却在这里内讧,成何体统?”
赵胜咬牙切齿道“这番僧杀了丐帮的人,却要陷害与我。”
杨青峰看着赵胜道“人是你杀的又如何?不是你杀的又如何?”
金狮陀道“赵门主本来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暗藏私心。”
杨青峰看着赵胜道“后路?什么后路?”
一边的萨克陀插嘴道“用你们中原的话,这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赵胜忽然一回头,顺手一刀,一股犹如火焰一般的热浪扑向萨克陀,萨克陀大惊,躲闪不及,瞬间被火焰包围,被烧的“哇哇”大叫,哭爹喊娘,犹如火人一般。
金狮陀见爱徒被烧,大怒道“赵胜,我和你势不两立。”说完,脱下衣衫,将萨克陀身上的火扑灭,此时萨克陀已经被火烧的破破烂烂,屋里弥漫着焦臭味,萨克陀被伤的口不能言,加上原本就不舒服的身体,此时更加雪上加霜。
金狮陀更加愤怒,没办法,只好先将萨克陀扶去医治。
此时只剩下杨青峰与赵胜,刚刚那一幕,杨青峰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
杨青峰道“看来你是有想法?”
赵胜道“我没有想法?”
杨青峰看着赵胜道“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何会找到我?难道就是因为在华山被那萨克陀的一番挑拨?不至于吧!你肯定有你自己的打算!”
赵胜很显然被看破了心思,于是道“我有时只是感叹世道的不公。”
杨青峰笑道“世道不公?这世道又何尝公平过?”
赵胜看着杨青峰道“我知道你是谁?”
杨青峰点点头道“这很重要吗?”
赵胜道“你就是当年聂从云的大徒弟,当年华山事后,你就失踪了。”
杨青峰显得不是很意外,但是却是饶有兴致的道“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赵胜道“就在华山的那天晚上。”
杨青峰笑道“那你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
赵胜道“我忽然觉得我错了。”
杨青峰眼睛划过一丝杀意,赵胜没有看到。杨青峰依旧道“你不是说天道不公吗?怎么现在又把自己给否定了呢?”
赵胜道“我手里的这把刀时常告诉我,事情都有第二种解决办法。”
杨青峰冷笑道“所以你没有杀人,让他们师徒去动手,你袖手旁观?”
面对着杨青峰字字诛心的追问,赵胜开始大怒,道“我没有袖手旁观,我只是不愿意看到那种场面。”
杨青峰看着赵胜,惊奇的道“你好像不是当初那个锋芒毕露,到哪都是杀气腾腾的那个赵胜了。”
赵胜目光中现出一股迷茫,叹口气道“死的人太多了。”
杨青峰冷笑道“现在说这话,你不觉得为时已晚吗?”又道“赵门主,别忘了,四大门派的人虽不是你杀的,但是你身上已经沾了丐帮弟子的血了,你洗不掉了。”
赵胜大怒道“我没有杀,是金狮陀陷害我。”
杨青峰直逼赵胜,道“这很重要吗?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公平,每个人都处在一个漩涡里面,一旦深陷其中,就无法回头,那又何必要做一些无用功呢?”
赵胜无言以对,显然对杨青峰产生了不满之意,陷入一阵沉默。
杨青峰说完走了出去。来到金狮陀的房间,此时金狮陀正在给萨克陀包扎,那萨克陀被烧的有气无力。
见杨青峰到来,金狮陀道“侯爷!”
杨青峰看都不看萨克陀,好像他的死活和自己没关系一样,杨青峰道“你和我出来一趟。”
二人出来来到庄园内的亭子里,忽然杨青峰怒目道“你师徒二人为何擅作主张?”
金狮陀吃惊道“侯爷是什么意思?”
杨青峰很是不满的道“你师徒杀了丐帮弟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金狮陀以为杨青峰是来替赵胜问罪来了,冷笑道“侯爷是问罪来了?”
杨青峰看着金狮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一股杀气涌上心头,道“你这个笨蛋,你杀了丐帮弟子,那帮武林人士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你这是自寻死路。”
金狮陀只要一门心思的将赵胜拉下水,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却依然自信的道“哪又怎么样?谁能奈我何?”说完看着杨青峰。
这金狮陀太过自信,以为自己真的对付一切,杨青峰怒道“你自己的烂摊子,你自己留着收拾吧!”
说完走了出去,回到房间的杨青峰,怒不可遏,显然愤怒到了极点,下意识的一掌拍向桌子,桌子纹丝不动,却将桌面拍出五个指印,深深陷了下去,真力直达地面,又将地面拍出五个指印,这份功力让人惊骇,眼神中露出了煞气。
此时胡宝云早就听闻汉王已经起兵了,来到乐安,正走在路上,只见迎面飞快的走来数人,远远望去,似曾相识,定睛细看,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花宇张孝霆和苏晨曦金平几人。
众人也是大吃一惊,花宇略微有些尴尬又惊讶的道“胡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胡宝云也是略显尴尬,当初不辞而别的阴影依旧笼罩着她,她没有理会花宇,径直的走向苏晨曦,向张孝霆点点头,金平则站在一边点头示意。
花宇一阵尴尬,随即就是沉默。
姐妹二人真是机缘巧合,做梦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自然是欢喜无限,紧紧拥抱,很是开心。
张孝霆看着花宇,拍拍花宇的肩膀,花宇没有说话,金平看着二人之间微妙的关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张孝霆笑道“胡师姐,我们要去乐安,你要去哪里?”
胡宝云道“我也要去乐安,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们。”于是胡宝云就将这几日的遭遇又说了一遍。众人大惊不已。
张孝霆道“如此看来,和我们想的一样,他们一定就在乐安。”
花宇也道“看来那赵胜并没有参与杀戮,那金狮陀是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有所动作,如今果不其然。”
张孝霆道“那我们赶紧找到萧帮主他们,和他会合,那金狮陀非同小可。”
花宇道“说的没错,我们走吧!”
说话间,胡宝云始终是没有看花宇一眼,花宇虽略显尴尬与难堪,但是心里却又一丝宽慰,最起码胡宝云此次下山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由于事态紧急,胡宝云并没有说出自己被金狮陀师徒追杀,被小山所救,后来又碰到白髯老者之事,一来免得众人担心,二来时间紧急。
一众向着乐安而去,此时的萧劲岩已经在五柳庄外的林子里。正在等候花宇和张孝霆的到来。
张孝霆一行数人,正朝着乐安行去,一路上虽风尘仆仆,但是胡宝云和苏晨曦却是有说有笑,互相诉说彼此思念的心情,俨然是姐妹情深。
花宇数次看向胡宝云,数次想要问候一声,但是胡宝云的目光却是刻意躲闪,依旧不理花宇。
花宇无奈,只好和张孝霆金平走在前面。这时前面迎面走来两个丐帮弟子,神色匆匆。
花宇跑上前道“二位何往?”
二人一看是花宇,立马道“原来是花阁主,我二人正在此地等你们呢!”
花宇惊道“萧帮主呢?”
那弟子道“萧帮主已经在乐安城外二十里地,那里有座五柳庄,前番被杀的丐帮弟子就死在那附近。”
花宇冷笑道“终于露出了马脚。”
苏晨曦不解的道“什么意思?”
张孝霆道“就是说对方暴露位置了。”
花宇道“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苏晨曦也笑道“也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张孝霆道“他们这下跑不了了。”
花宇道“大家要小心,其他人不打紧,这杨青峰狡猾多智,咱们计划不变,先找到萧帮主。”
那丐帮弟子道“帮主正在林子内静候各位。”
那弟子又道“萧帮主在扬州来时,已经向华山和少林发去了助拳邀请,相信这两派也很快派人过来。
胡宝云惊道“没有发给峨嵋吗?”
那弟子道“峨嵋地处偏南,路途遥远,多有不便,加上考虑到孤明师太乃是静修之人,所以就没有叨扰。”
胡宝云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花宇心里想道“这萧帮主真是不周全,如此做法,有些瞧不起峨嵋的意思,虽然相信萧帮主也是无心,但也难免让峨嵋脸上难堪。”
花宇看着胡宝云,故作无事的笑道“你来了,就是代表峨嵋弟子,没有大碍。”
那弟子也尴尬笑道“是,是,花阁主说的没错,再说事出紧急,也没有考虑到那么多。”胡宝云没有说话,眉头紧缩。
一行众人随即和萧劲岩会合。
此时天色又是渐渐暗淡下来,一行人来到林子里,和萧劲岩会合后,此时已是明月高悬。萧劲岩道“果然是赵胜杀了我们丐帮弟子。”
花宇道“何以见得?”
萧劲岩怒道“被杀的弟子身上有明显的刀伤,都是一刀毙命。”
花宇面露难色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在这里静观其变。”
胡宝云见此,就将那天在林子里听到的都说了出来,胡宝云道“人不是赵胜杀的,是金狮陀师徒为了陷害赵胜,故意这么做的。”众人一听此话,也是惊愕。
萧劲岩显然有些之外,道“此话当真?”
胡宝云肯定的道“这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萧劲岩怒道“这个赵胜助纣为孽,就算他没有杀人,也饶不了他。”怒气凶凶。
五柳庄內,杨青峰对朱允炆道“收拾好了吗?咱们去扬州。”
朱允炆道“去扬州干嘛?”
杨青峰反问道“你想直接去南京?”
朱允炆没有说话,不过很显然杨青峰说到了他的心里了,此时的朱允炆的心里无疑是激动的,也是振奋的,这一切来的太慢了,自己等了数十年,但是这一切来的又让人窒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竟然让杨青峰看了出来。
杨青峰道“南京等最后再去,到时您会穿着龙袍进城。”
朱允炆喉咙动了一下,仿佛自己此时已经回到了南京,曾经自己无上地位的象征,身临其境一般。杨青峰嘴角冷笑走了出去。
朱允炆见杨青峰走到门外,叫住道“为何如此着急?”
杨青峰道“出现了点小意外,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朱允炆此时已经是深信不疑,此时他已经被权欲给迷住了。
金狮陀师徒和赵胜已经在庄外等候了,朱允炆和石守坚走出庄门,似乎内心中有股留恋一般,看着庄内,朱允炆无限感慨,道“等到了南京,一定将这里修整一番,做为我的行宫。”
石守坚看着朱允炆,心里不禁感叹,眉宇间又涌现出一股担忧,朱允炆的心境仿佛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
前番还对杨青峰有所提防,甚至感觉到杨青峰身上有股邪气,但是很快,也就转眼之间,如今,随着前方战事的顺利进展,仿佛胜利就在眼前,昔日的南京城正在向自己招手,一切都进行的如此顺利。
朱允炆开始对杨青峰失去了提防与警惕,深深的相信了这个人。随即一股炽热的豪情壮志从内心中压制不住一般,喷涌而出。
杨青峰面色没有表情,静静的看着朱允炆的一举一动,细微的变化,他已经对这个一心想要复辟的昔日帝王了解的很透彻了。成了自己手心可以利用的玩物,也可以随时丢弃。
曾经汉王和朱允炆都问过杨青峰想要什么,二人都以为杨青峰想要的无非就是权欲与地位,但是恰恰这都不是杨青峰想要的,真正想要权欲的人,正是他们自己,一旦被权欲所控制,那么这二人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杨青峰手中的玩物。
对此杨青峰有着非常清楚的拿捏和认识,他也是这么做的,其实杨青峰真正想要的就是要将自己这些年的仇恨与不公,无情的宣泄出来,对象是谁他无所谓,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就是要让天下大乱,让朱家天下不得安宁。
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早已经没有了公平,没有公道,更没有人性,有的只有唯利是图,残暴不仁,蝇营狗苟。心中的那些仇恨在这些因素的激发下,变得失去了控制。
曾几何时,杨青峰也曾经站在剑亭,眺望远方,豪情万丈过,仰天长啸过,激情燃烧过,为门派,为武林,甚至是为了天下道义,燃烧自己的激情与所学。
可是这一切都被权欲所毁,被那无情的杀戮所毁,自从自断筋脉,成为废人那一刻,杨青峰的内心世界终于崩塌了,成为一片废墟,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在心里燃烧的仇恨,对朝廷,对天下,对武林,对那些曾经无情杀戮过自己的人,深深的鄙夷和憎恶。
数十年,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精心策划的棋局,这一刻终于被激活,但是掩藏自己内心仇恨却是丝毫未减,所受的伤害与难以想象的折磨,都在侵蚀着他的内心。
师父的不知所踪,华山的横尸遍野,师弟死在自己怀里,那种悲痛,那种无助,那种被刀割的感觉,都化为了仇恨,除了仇恨没有其他,仇恨已经溶进了身体里面,随着血液在流淌,从未冷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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