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衫的润嘴转头看向他们五人之中的老大白衫红鼻,道“红鼻,银子丢了,怎么办?要不咱们逃吧?”
青面鬼拍了黄衫润嘴鬼一下,冷冰冰的说道“往哪里逃?咱们和那青蛇立了同心契,这边一生二心,那边人家就能让咱们魂飞魄散,连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
红衣鬼伸出獠牙,森然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瞅了瞅四周,道“不如我们去找城隍老爷,让他给咱住持公道,咱也是被逼无奈啊。”
黑衫鬼长耳冷哼一声,“你要是想死的更快些,就去找城隍老儿,看他会不会给你伸张正义!”
红衣鬼獠牙瞪了一眼长耳鬼,厉声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回去找那青蛇吧,咱办砸了事儿,他估计得用三昧真火烧的咱神魂俱灭,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黄衫鬼润嘴胆子最小,听了立马满地打滚,“我不回去,我不要让火烤,我不想化成灰啊!”
这时,在一旁盘算了许久的白衫鬼红鼻喝道“好了,别吵了,银子既然被劫走了,咱们只能回去找青爷实话实说,哪儿都不能去,青爷虽然喜怒无常,但他还需要咱们哥几个跑腿儿,是不会灭了咱们的,顶多给咱吃点苦头。”
青面鬼点了点头,道“红鼻说的有理,他是咱们五鬼里面修为最高的,既然他都不跑,咱也不能跑,跑也跑不了,还是得回去。”
黑衫鬼长耳也赞同的点点头,红衣鬼獠牙踢了一脚还在地上打滚的黄衫鬼润嘴,道“别装死了,赶紧走了。”
话音一落,四鬼化作流光消失,黄衫鬼尖声喊着“等等我。”然后也消失在了原地。
……
片刻之后,从远处追来的李公甫和一帮衙役才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出了这道巷子便是岔路,左右一看哪里还有那银子的影子。
黄牛儿凑到李公甫身边说道“头儿,那银子飞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捞着,怎么办啊?”
李公甫瞪了一眼黄牛儿,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下可闹大发了,李公甫仔细思量道,那贼人来无影去无踪,难道不是人?
李公甫摇了摇头,看了看左右,冷声道“这样追不是办法,你们几个先回库房,我去与杨知县通禀一声。”
黄牛儿却道“李头儿,要不我跟你去见杨知县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杨知县肯定震怒,我去也好与头儿有个照应。”
李公甫看了一眼黄牛儿,淡淡的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这个做班头儿的难辞其咎,该我扛的用不着你。”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黑夜当中。
黄牛儿看了看李公甫的身影,目光闪烁,咬了咬牙,和身旁几个衙役挥挥手,道“走吧,回库房。”
……
钱塘县,库房。
许仙提着包裹,翻身一跃,站到了屋顶上,此时那库房里只剩下四个衙役在守着,许仙看了个真切,掂量一下手里的银子,还真有些份量,许仙右手一提,将包袱朝那库房门口一甩,然后又跳入了黑暗当中。
在库房门口值守的两个衙役只听得廊间一声“咣当”声响,二人对视一番,赶忙跑到了走廊中间,左右观望。
其中一人看到了地下的包袱,上前解了开来,然后大声喊道,“快过来,快过来,是库银!”
……
夜空中,许仙如同一个灵活的夜猫子,穿梭在钱塘的大街小巷。他自从修行以来,身体的变化已经到了极为灵活的一步,天地灵气淬体,让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虽然还未筑基,但在这人间世俗中,也算一流的江湖好手。
许仙越行越远,他此行的目的地是钱塘县的城隍庙。
阳间有县官,阴间自然也有城隍。
城隍爷专管阴间之事,不论是阳寿尽了的,还是枉死的,都会由城隍爷经手,审讯判押,然后该送往枉死城的就送往枉死城,该送往酆都城的就送往酆都城。
钱塘县的城隍庙,坐落在城北的姚家巷,许仙虽然是钱塘本地人,还是第一次去城隍庙。
城隍庙的装扮比起西山上的观音院要差了许多,门户破落,但总算还有香火延续。
许仙走进了庙中,只见城隍老爷威严的坐在堂间正中,衙中左右文武判官,堂下两边鬼差。
城隍爷显然没料到,此时此刻,此间竟然会有生人大摇大摆的闯进来,威严赫赫道“堂下何人,为何不请自来!”
许仙施礼道“钱塘秀才许仙,特来请城隍老爷降鬼除妖。”
城隍爷脸色一黑,他身旁的武判官会意,厉声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擅自闯进阴间城隍府,还敢大言不惭!”
堂间鬼差提了鬼索就要上前来缉拿许仙,许仙淡笑,动也不动,只见那鬼差的鬼索往许仙的身上缚去的时候,一道青芒从许仙的身上散出,鬼差立马被击翻在地。
城隍爷见状,压了压手,朗声道“好了,尔等退下。”鬼差应声退到两旁。
城隍爷目光闪烁,指尖敲打着桌面,道“尔师承何门何派,为何要来请本君。”
许仙却是摇头沉吟,指了指庙外,厉声道“你身为本县城隍,却不司本职,任由五鬼盗取钱塘库银,本公子好心前来报信,你却教鬼差拿我,真是好大的官威!难道你就不怕阎罗殿下扯了你的官帽,让你再入轮回!”
城隍爷闻言,寒颤连连,眼前这人,先礼后兵,来路不明,一身道法根基极为正统,难道是那人的后辈?
他只是小小城隍,名义上虽管了一县之地的阴间大小事,但却经常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诉,稍微有些本事的玄门中人,就敢在他的头上拉屎拉尿,他却不能吭气半分。
这钱塘小县之地,妖鬼之流不知几何,还有道佛两家的行走在坐镇此地,很多事情他这个小小城隍根本管不了,也不敢管,有的人他更不敢得罪,眼前这书生口气这般大,再联想到刚才书生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息,城隍爷脸色变幻,走下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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