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之下，光线昏暗。林清徐只能感受着水流方向前进，窒息感愈发的强烈，低头看看怀里的小灰，倒是面色如常。
    越往前，黑暗越浓，湖水越冰冷。又潜行了一会，林清徐发现水流方向变了，由原本的向下，转而向上。
    “应该是要出去了！”他心中鼓舞，尽管那一边的世界尽是未知，但也好过冰冷黑暗的湖水。
    “轰—”
    林清徐忽然有一种穿越屏障的感觉，在这之后，他只觉周遭突然明亮起来，如同清晨的日出。
    “吧唧吧唧……”继续向上游，就听到了饮水之声。
    林清徐仰头朝上看去，已能看到水面。而水面上，一条巨大猩红的舌头正喝着湖里的水。
    “噗—”林清徐一鼓作气，抱着小灰就游出了水面。
    “哈—哈—”他大口喘息着，重新呼吸到空气的感觉还真好。
    “咯咯咯……”怀里的小灰突然笑了起来，林清徐低头看去，见她正看着岸边方向，眯着眼笑得开心。
    林清徐抬头看去，见岸边竟是挤满了他从未见过的飞禽走兽，它们都低着头喝着湖中的水，对这两个突然出现在湖面的人似乎没什么兴趣。
    “这就是……灵界？”这些模样怪异的野兽，不正是灵兽。
    清晨的湖水有些冰冷，林清徐划着水，向岸边游去。他避开了那些长相凶狠似是肉食的灵兽，挤到了几头长相酷似大象但体型偏小的灵兽间。
    “让让，让让……”林清徐一面小声念叨，一面试探着去拨动面前灵兽的鼻子。
    “吼！”这灵兽鼻子一动，竟是漏出了两排尖利的獠牙，猛地朝林清徐的手臂咬了过来。
    “嘭—”林清徐反应速度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他一抽手，接着反手一拳，就打在了那头灵兽的头上。
    “扑通—”看似皮糙肉厚的灵兽，竟是瞬间就昏了过去，一头栽进了水中 。
    “我的天哪！”林清徐无暇感叹自己这一拳的威力，眼看灵兽腾出了位置，连抱着小灰冲了出去。好在其余灵兽还竞相喝着残留着阴气的湖水，无意追赶他们。
    “没事儿吧！”跑出一段，林清徐才停下来，将小灰放在地上，问道。
    “嘻嘻！”小灰仍俏皮地笑着，伸手去摸林清徐的脸颊。
    “没事儿就好。”林清徐摸了摸小灰湿漉漉的头发，笑道。
    此时叫她小灰似乎不那么贴切，毕竟她已经从一个灰色的小鬼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女孩。
    “接下来去哪？”林清徐拉着小灰漫无目的的走着，没了主意。他们出来的湖泊位于森林之中，一路上他们遇了不少灵兽，但走了许久也没能走出森林。
    如果灵界和人界一样大，那要怎么去寻找小黑？这么一座森林，已经够让他头疼。
    “吃……吃……”小灰突然结结巴巴的开口，双臂伸着，朝着前头小跑起来。
    小灰初成人形，还不能熟练说话，但跑动起来却十分灵活，林清徐还没反应过来，她已跑到了一粗壮树木下，跳着脚够上头紫色的果实。
    林清徐也觉得饿了，走到树下看看，这果实他没见过，也不知能不能吃。伸手摘了一个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竟是香甜诱人。
    “吃，吃！”小灰仍念叨着，一跳，竟是伸手夺下了林清徐手里的果子，拿到嘴边就大嚼起来。
    “甜……”小姑娘眯起了眼，满足的笑了起来。原本想责怪几句的林清徐也不忍再说话，也摘了个果子试探地放进了嘴里。
    “嗯，果然好吃！”这味道他以前从未尝过，没想到灵界的果子竟然这么香甜。
    两人坐在树下，大快朵颐。
    “疼！”正吃得满足，小灰突然停了下来，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
    “呀！”林清徐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果子有问题，连忙扔了手里剩一半的果子，想伸手去抱小灰，肚子里却突然一阵绞痛。
    “呜哇！”抠了半天嗓子，终于吐了出来，腹中绞痛稍稍缓解，林清徐抱起小灰，帮她也吐了出来。
    也不知这果子的毒致不致命，林清徐倚着树，头脑昏沉。
    忽的，背后的粗壮树干抖动起来，接着，一条冰冷的藤蔓缓缓从树冠茂盛的叶子里伸出了头。
    “蛇？”这哪里是藤蔓，它张着长着獠牙的大口，接近了几乎动弹不得的林言和小灰。
    “唰—”正这当口，林清徐只觉得一股劲风拂面而过，接着那藤蔓的头便被斩落了下来，而其后的枝蔓也缓缓缩了回去。
    “这是蛇蔓果，可不是随便吃的。”这女声有些冰冷，接着林清徐便觉得被人拖着，远离了那棵吃人的巨树。
    “谢……谢谢！”林清徐无力开口，抬眼看看，面前却是一年轻女子，她一身皮制衣裙，背后背着猎刀弓箭，倒是一副猎人打扮。而小灰，此时正抱着自己的胳膊，已经睡了过去。
    “你俩从哪儿来？看你们既非灵族也非灵兽，莫非是人族？”年轻女子抱着肩膀审视着林清徐，一脸戒备。
    “我的确是从人界来……”
    “不是阴鬼就好。”女子脸色稍稍缓和，“起来，我带你们出去。”
    林清徐抱着小灰勉力起身，虽然还有些头晕，但经过了红色湖水洗礼后，他似乎比从前强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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