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买到紫降香和适用的花植,崔梦晓和荆臻垂头丧气的回了村子,季墨言知道了之后,想了想,让她们去村子里买一些檀香,至于花植,正值清明时节,许多桃花都已开放,比其他花卉效果都要好。
听季墨言这样一说,二人分别去村子里买了些檀香,又在人家的院子里买了几枝竹枝和桃花,乡村人家淳朴,再加上也是看着崔梦晓长大的,就没有要她们的钱。
东西到了下午两三点才算准备齐全,众人皆饥肠辘辘,便随便弄了点吃的果腹。
季墨言去了屋里沐浴净身,崔梦晓和荆臻则跟着琉芳一起设坛摆供,崔家家里有长桌,三人便搬了长桌到院子里,然后摆好了供品,点了油灯,因不想惹来村里其他人围观,便关崔梦晓紧了院门,从里面拴住了。
荆臻让贺章又另搬了一张长桌,垫了薄被,将她弟弟安置在了上面。
这还是崔梦晓第一次在阳光下面仔细的打量着这个病弱的少年,因为长年疾病,他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四肢肌肉萎缩,明明是和琉芳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是看着却比琉芳还要瘦小许多。
没过多久,季墨言便出来了,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首先看向了荆臻,和她解释道,“荆小姐,我先前割开令弟的皮肤,观察他的血液,有如泥浆一般粘稠,里面似乎长了某种真菌,依现代的科学和医术,的确没有办法根除,我只能试一下,若是失败了,还请荆小姐勿要责怪。”
荆臻眼睛红红的,勉强笑了一下,声音哑涩,“没关系,季先生,不管您这次结果如何,我都认了。”
季墨言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持了三柱檀香,焚香祈祷,祈祷完毕,方才睁开眼睛,然后诚心诵道,“天以一生,地以六成,一六既合,活泼澄清。在天为雨露,利万物而不穷,在地为江湖,会一元而统宗。请为法水,道气归宗,噀洒坛室,邪秽灭踪,滋研翰墨,书符建功。”
接着,便又是一长串的咒语。
崔梦晓凝神去听,却还是听不太懂其中的意思,只知道季墨言念的最后一句咒语是,“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捻笔在手万病除殃,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季墨言念完了咒语,便俯身在黄纸上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咒,边画边道,“天地既判,五雷初分,三元悠列,八卦成形。人有病患,皆由五行,按病序药,方在皇农。先天有道,内循五脏,外平七情,人有诚念,无感不通。山有五岳,斗有七星,随我所指,诸症技穷。轩辕帝道,蚩尤避兵,速消速愈,顷刻通灵。急急如太上元始慈悲赦!”
咒语方完,季墨言也将手里的符咒画完了。
荆臻虽然听着季墨言念咒,但是眼睛却还是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弟弟看,直到季墨言画符的时候,她看到,自己弟弟的脸色开始变得痛苦了起来,他紧握着拳,咬着牙关,似乎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直到季墨言画完了那张符,念完了那段咒语,荆臻弟弟整个人都变得通红,仿佛皮下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
“小嘉……”
荆臻哽咽着,最后还是没有上前去,她选择相信季墨言。
最后,便是送神祝文,季墨言手里持香,躬身行了三礼,“适成弟子迎请冒渎神圣,敢焚宝香,今当奉请送。有所术,还当叩请启首归穷太上无极大道。”
“琉芳……”
琉芳和季墨言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默契还是有的,听他唤自己的名字,忙自觉的奉上了崔梦晓做的那碗搭桥面。
季墨言这个时候方才松了一口气,他的额上覆满了细密的汗珠,见荆臻的弟弟荆嘉此时可怖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将荆臻招到了一旁,低声道,“我将他血液里面的杂质都提取了出来,浮于皮下,但我也没有办法完全将这个东西消灭,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荆臻急忙的问道。
“我需要找一个自愿的人,将你弟弟身上的病转移到他的身上。”
季墨言声音低沉,他顿了顿,继续道,“那人的生辰八字都得和你弟弟一样,并且,需要同为男儿身,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必须是自愿的,我祝由科一门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若他是自愿替你弟弟受罪,我便能帮你实施此术。”
荆臻的表情却越来越冷静,她点了点头,先谢了季墨言,又接着道,“季先生,你等我几天,我一定会找到这个人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的到位,荆臻不信打动不了他。
贺章站在不远处看着荆臻,眼神幽深,最后荆臻走的时候,本来是要将贺章留下来照顾荆嘉的,但是贺章却硬要跟着她一起去,说自己擅长根据生辰八字寻人,荆臻想了一下,便将他带上了,然后拜托崔梦晓照顾她弟弟几天。
琉芳和崔梦晓都不知道荆臻是去干嘛了,还送她去了镇上坐车,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今天晚上,那只僵尸该不会又出来了吧?”
琉芳和崔梦晓走在路上,见周围风声萧瑟,树影婆娑,不由心有戚戚焉。
崔梦晓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吧,对了,明天我去查一下这个地方是隶属哪个修道门派管理的,到时候将这个百年老尸的事情报上去,让他们处理……等清明节扫完墓,我便要赶去止止庵了。”
再加上昨晚上焱鬼王派了两只小鬼过来捉她,她总觉得,再在这里耗下去,只会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琉芳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她才刚垂下头,眼睛便被崔梦晓左手上传来的一缕红光闪了一下,她赶忙闭了下眼,好奇道,“梦晓,你左手上的是什么呀?”
崔梦晓见琉芳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便落落大方的给她看了,正是宋洁送给她的那串石榴石手串。
琉芳见之心喜,便伸手碰了一碰,没过多久就失去了兴趣,和崔梦晓说起了其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