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猎场,才发现这里正在举办一场赛马比赛,一种青年才俊大家闺秀都坐在终点处热烈地猜测着有谁会拔得头筹。
人数如此多,最是容易误伤他人,看样子是不能尽性狩猎了。
“瞧我这记性,今日是十五,他们通常都在这里赛马!”
黎诺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晋城这个不成文的惯例,有些泄气。
“不怪你,他们也就夏至的时候来玩玩,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黎苒骑的马儿在原地踏步了几圈,她看着马场上正在准备道具,倒是有些跃跃欲试,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爽朗地笑着往那边走去,“看样子比赛还未开始,我们也去看看。”
见她无半分不开心,黎诺也连忙跟上,眼神飘到她身侧的男子身上,墨发随风而起,奢华的黑色长袍暗光流转,一看便知尊贵非凡。
品味倒是不错,不过人跟个木头桩子一样,冷着脸活似讨债来的,一步不离黎苒,这是她哪儿去招惹来的?
“珉生,可还有空缺呀?”
她牵着缰绳,轻车熟路地到一个清瘦男子面前,脸上露出两个酒窝,小虎牙都露在了外面,和他打着招呼。
“苒儿?你可真是难见,怎么最近都不来玩?”
他摇了摇扇子,清秀瘦削的脸颊上带着调笑,“你来的话,自然是有位置的,还是老位置?”
“好呀。”
她点了点头,长腿一挑,宛如在舞,衣袂轻扬,干净利落地从马上落下。
“看样子,还要等会儿才能入场?”
她对着刚向丫鬟吩咐完的珉生走去,笑嘻嘻地搭着他,“动作很快嘛。”
“您的事儿,哪儿敢耽误?我可怕你把家给我拆了,”李珉生手一放到她肩上,便感觉到了一道凶恶非常的视线扫了过来,笑吟吟地将手放下,摇着扇子,望向视线的主人,问着黎苒,“这位是?”
“是我一位朋友,名唤秉华。”
朋友?看样子不太像……
他明智地不再提,笑吟吟地冲他颔首,又去拍了拍黎诺的肩膀,“好小子,长得这样高大了。”
黎诺乖乖巧巧地叫了他一生,“珉生哥。”
和他说闹了一会儿,珉生见着黎苒和那煞神一样的男子讲话,偷偷问他,“我听说,苒儿和泽无那事……这个叫秉华的,不会是横刀夺爱吧?”
黎诺面色复杂地盯着面前这个长的斯斯文文衣冠楚楚的男人,实在是不能理解他怎么有的这八婆的毛病的。
“珉生哥,你这八卦的毛病还真是……”改不了了。
他翻了个白眼,挨了李珉生的扇子一下,捂着脑袋在他胁迫自己的视线下,还是乖乖地告诉他,“秉华公子和我姐不是那种关系,和泽无哥的那事,是因为他喜欢了别人。”
“哟……”
李珉生有点不可思议,展开扇子挡住了自己惊讶的脸,扇子背面用墨水写着大大的“珉”字,这把扇子还是黎苒送给他的墨宝呢。
他扭过头去看黎苒神色如常的表情,有些怜惜,更多的是好奇。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去撬了这个小霸王的墙角?
这两人的感情,他可是眼看着变化的,平日里腻死个人,一段时日不见,说分就分?他才不信!
他看着秉华那张脸上露出的笑意,就觉得牙酸不已,腆着脸凑了上去,“苒儿啊……”
还未等他说完,一阵尖锐的笑意就穿了过来,定然一看,原来是右相之女,秦茹莲。
“黎苒,你也来了?”
上下扫视着黎苒,捏着手指抵在下巴上,本该含媚意的眼尾带着尖酸的刻薄,“真是没想到,你还能如此厚着颜面往外跑。”
黎苒看着她就像看跳梁小丑一般,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去理她,转身就想走。
她却是不依不挠的,挡在她面前继续说着,“我若是你,如此颜面全无,就会从那城楼之上跳下,以死谢罪!”
“那是你,与我何干?”
黎苒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被她挡住索性也就不走了,双手环绕看着她。
对右相的手段,她向来敬佩,实在是好奇那样有着大智慧的男人怎会生出如此一个莽撞的女儿。
“你!”秦茹莲有些憋气,看不惯她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眼波一转,正巧对上秉华如同看死人的眼神一般盯着她,心中一颤,越发对黎苒不满,想到了刚听说的事情,她又觉得解气,“黎苒,蹉跎岁月这么多年,感觉不好受吧?”
听她这么问着,黎苒有些僵硬了。
八卦的流传速度不知有多快,她心中既替自己难过,也为父亲弟弟替他承受这些本不该由他们承受的流言蜚语而愧疚。
秦茹莲见有效果,更是得意,心中对秉华的那一点畏惧也被高昂的自得压制了下去。
“我听说那小姑娘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妇,你堂堂一个世家之女竟然被比了下去,就不觉得颜面尽失吗?黎苒,你可真是失败!”
“秦茹莲!你住口!”
黎诺挣开被紧紧捏住的手腕,上前恨恨地推了她一掌,将黎苒护在身后,冲着她破口大骂,“你这女人怎地如此恶毒!你就如此喜欢讽刺别人?小心终有一日,你会落得比所有人都要凄惨的结局!”
“你!”
秦茹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又听得他这一席话,恼羞成怒,“左相府的教养还真是不堪,管教出来的女儿和儿子,没有一个是拿得出手的!”
“秦茹莲。”
黎苒喝止住她,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平静,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她对这种程度的辱骂,心中已经不会有半点波澜,“你说的终究只是流言,而流言,止于智者。”
秦茹莲更是怒火中烧,眼中冒出的凶光恨不得化为实质撕碎了她。
她继续说着,“我知你看我很是碍眼,对我而言是同样的。你敢和我比试一场吗?我赢了,你从此不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你赢了,我离开晋城,如何?”
黎苒挑衅地冲她笑了笑,眼底满是讽刺,“你敢吗?”
秦茹莲被她的得意晃得头脑发热,恨不得掐死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有何不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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