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舷上并无人影走动,但船舫内却是人声鼎沸,方惟远和聂云萝猫腰伏在一个窗口想内窥视,只见第一层船楼的大厅里足足有百余米见方,大厅内正在大摆宴席,几十张漆金豪华长桌坐满了一排排白衣黑帽人,席间往来无数端菜上酒的婢女和奴仆,中有绝色佳人,亦有面目丑陋的恶男子。
宴席正前方,十几个姿色艳丽的舞娘正在翩翩起舞,在后面是一队手持琵琶管弦奏乐的乐班。
方惟远心中感到惊疑,用“心语”向聂云萝传音问道“这些都是‘幽灵坞’的恶鬼?”
聂云萝传音回答道“不是,那些婢女奴仆和舞娘全都是‘幽灵坞’恶鬼从各地劫掠来的无辜生灵,有孤魂野鬼,亦有花妖狐仙之类,可能还有活人,你给自己开一个‘天眼’就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她这么一说,方惟远连忙捏了一个“天眼”法诀,往双眼上一抹,“洞幽心目”加了“天眼诀”,睁眼一看时,映入眼里的果然都是影影绰绰的狐鬼花妖,宴席正前方的九个艳丽舞娘匿藏起了它们的本相,最前面五个是青一色的狐类兽妖,后面穿着花花绿绿纱裙的是四个成精的蛇类兽妖。
其他往来宴席间的奴仆婢女,有花妖,也有树精,更有少见的半妖半人的混血妖兽,方惟远心里越看越吃惊,能同时奴役这么多的狐鬼花妖,不但需要强大的实力,更可怕的是他们的控制能力,从这一点来,“幽灵坞”确是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
方惟远还是不解地传音给聂云萝问道“那这些白衣黑帽的都是‘幽灵坞’恶鬼了?怎么他们变得和常人无异了?”
聂云萝传音笑道“这是他们的阴阳界,在他们的地盘他们当然像正常人了,我们此刻在他们眼里看来,我们才是蓝眼绿脸的鬼魅呢。”
方惟远哑然失笑道“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说过?”
正说话间,船舷东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方惟远和聂云萝连忙一闪身上了楼檐,不一会儿,几个端酒捧菜饿婢女厮役从下面匆匆而过,方惟远正要下去,聂云萝一把拉他,低声道“再上第二层看看。”
说着已如轻云一般飘上第二层,方惟远只能紧随其后的跟着。
第二层的情形和第一层又有所不同,酒席间的菜肴和厮役的衣着明显比第一层光泽整齐,席间的幽灵都是白衣蓝冠,歌妓排场也比第一层要上了一个档次。
方惟远心里大奇,传音问聂云萝道“这里比第一层的排场好多了,‘幽灵坞’摆酒席也分登级的吗?”
聂云萝苦笑道“那当然了,‘幽灵坞’分黑,蓝,黄,绿,紫五个等级,以头冠所着的颜色分类,黑是最低的第五等,也是‘幽灵坞’中本领最差的,‘幽灵坞’的高手都集中在绿紫两个等级,等一会儿遇见了冠绿冠紫的恶鬼可千万要小心一点。”
方惟远点了点头传音道“既是如此,这第一二三层都不用上了,‘幽冥鬼王’肯定不在第三层,我们上第四第五层看看。”
两人屏住呼吸,以“御气乘风”的御气术蹑足直上第四层,果然第四层全是头冠绿色的帽子的幽灵,而且人数也比第一第二层少得多,只二十桌左右。但宴席间的精美奢华自非第一第二层可以相比,几乎每一个冠绿幽灵的身边都陪坐着一位妖艳无比的绝色妖姬,当然,这些绝色妖姬全部都是修炼“野狐禅”有成的狐仙花妖。
“野狐禅”的最大特点是媚心乱性,取悦男子自是最好不过。场上的歌妓舞娘也全是千娇百艳兽妖族组成,身着轻纱缕裙,轻歌妙曼间,……隐约可见,诱人之极。
方惟远侧耳看了看聂云萝,只见她粉脸微红,嘴里轻轻“啐”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无耻!”
方惟远心里想笑,但又不敢出声,转眼去看船舫内的情况。
这时一个丑陋的冠绿幽灵正和身边的陪女调笑,那恶鬼一时性起,“唰”的一声……撕成两半,那艳姬格格一阵浪笑,嗲声嗲气地娇嗔道“哟!你今晚这是怎么了?那么猴急。”
那恶鬼纵声狂笑道“三娘,也不知怎的,今晚我一看见你就惹火,我们还不如先回房间研究研究这灭火的法子吧。”
这话一说完,全场的冠绿幽灵全部哄堂大笑,笑声中,方惟远又听到聂云萝低声骂道“无耻!”
那叫三娘的艳姬浪笑道“我的爷,你今晚不是说要一醉方休吗?怎么才开始喝就不行了?”
那恶鬼大声笑道“老子现在渴得很,废话少说,我们就先回去了。”说完,抱起了三娘,大声对宴席间的冠绿幽灵喝道“老子有事先回房去了,各位兄弟慢慢享用。”
说着,也不管周围的冠绿幽灵的反对和嘲笑,狂笑着大踏步出了客厅。
方惟远拉了一下聂云萝的衣袖,传音道“走!我们跟上这恶鬼。”
一猫腰闪身下了走廊,尾随两人而去。
那冠绿幽灵横抱着那叫三娘的艳姬,……,这“幽灵坞”在面看只有数百米的空间,但内部的空间却阔得叫人不敢相信,它里面的看见好像可以无限量地增长扩大似的,怎么走也走不完,方惟远计它的内部比外表至少大了好几十倍。
这也太邪门了,方惟远心里嘀咕道。
那冠绿幽灵在第五层楼舫上纵着走横着走,足足走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期间阁子雅房随着回廊东斜西重的出现,也不知这里到底有多少间房子雅间。
方惟远忍不住低声用“心语”传音给聂云萝道“怪事,怎么这里好像走不完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云萝传音回答道“这就是‘幽灵坞’的可怕之处,外表看似乎只有一条楼船大小,但内里却乾坤无限,再多的孤魂野鬼也可以容得下。”
两人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冠绿幽灵的身后,有好几次迎面有婢女仆役走来,方惟远和聂云萝只能东躲西藏的跟踪着。
过不多久,那冠绿幽灵终于走到了他的住处,他摇晃着踢开房门,抱着那叫三娘的艳姬进了房间,随手带上门。
方惟远和聂云萝跃上房檐,运起“心目”静观房内的情形。
……
伴着那冠绿幽灵的狂笑声,眼看一出春宫大戏就要上演了。
方惟远皱了皱眉头,低声对聂云萝道“我进去先动手,你帮我把风。”
也不等她答应,方惟远已一闪身从房檐间滑落,右手轻轻一推虚掩着得着的门,身形如闪电一般一闪而入。
那冠绿幽灵倒也甚为了得,即使在这紧张的当儿,方惟远一推房门,他马上转身一跃而起喝道“谁?”
但他的喝声只来得及喊出一半,方惟远右手手指弹出的“穿云指”挟着“破雷咒”已经快无伦比的点中了他头顶的双眉间的印堂和两腿间的膝盖,他刚站稳的身子马上“啪”的一声又摔在地上。
恶鬼幽灵形体全凭阴气凝聚,封住印堂和两腿,才彻底将之制服,无所遁形。
三娘吓的花容失色,趁她“啊”字的惊呼还没有出口,方惟远已顺手捏出一个无形“锁妖符”锁住她身上的琵琶骨和天灵盖,三娘身子一侧,马上现出本相,一条长长的狐狸尾巴从臀部伸了出来,全身上下的白毛迅速的从本来娇嫩雪白的皮肤中钻了出来,四肢的狐狸利爪尖利如刀。。
照她的本相看来,她的“野狐禅”修为至少已经在五百年以上,方惟远心里嘀咕的想。
但方惟远的身形刚站稳,那本来倒地的冠绿幽灵忽然挺腰跳起,左右手中各多了一柄弯月似的的月牙刀,“唰唰唰”地疯狂向方惟远身上招呼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