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凭栏已经走进去,视线盯着那衣橱,季衡走过去和他一起挪开了,就看见衣橱后的墙壁上,是和他们房间里一样的藤蔓,密密麻麻贴满了这面墙壁,而藤蔓里面不光有本日记,还有很多照片。
季衡之前在女主人房里看到的多是两个人,似乎因为情裂而撕去了男主人,但他们现在看到的照片,却是一家四口的,一男一女和两个孩子。
傅凭栏拿到了日记本,两个人抓紧翻了一遍,一整本日记只有一段话:你们在看什么?
这话令两人神色一顿,季衡已经感受到房间里多了一道不容忽视的视线,他僵硬地扭过身子,就看见本该在楼下做饭的人出现在了房间里,神情冷冷淡淡的看着两人,“看完了吗?”
季衡紧张得感觉到,明年今日或许就是自己的末日了,但傅凭栏却跟没事人一样,原封不动把日记本放了回去,还招呼季衡将衣橱归回原位。
季衡都不敢多看那小男孩的表情,傅凭栏却十分惬意地走过去,身子蹲下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你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帮你实现。”
“真的吗?”小男孩咧出来一个笑容,“帮我杀了他也可以吗?”
这个“他”如今季衡和傅凭栏都十分清楚是谁,傅凭栏神色不变,“你真的想杀了他?”
“也不用其实。”他仿佛再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他毕竟是我亲手培育出来的,我这里有颗药你们给他吃了,他就会失去灵魂重新变成植物了。”他伸出手来,手心里躺着一颗黑色指盖大小的药丸。
傅凭栏接了过来,转头给了季衡一个眼神,季衡会意过来,“该下楼了,时间差不多了。”
小男孩带着他们一起下楼,跟在他身后,傅凭栏用口型无声地告诉季衡:是假的。
假的瑞蒙。
季衡点头,转念一想,刚才给的那颗药必然是有问题的了。
一下楼来女主人果然又一脸愠怒,但是不等季衡他们找借口,假瑞蒙就跑到了她跟前,“我忘了拿红酒给你,他们帮我拿到的。”
女主人脸色稍霁,掐了下假瑞蒙的小脸蛋,难得的展露了笑颜:“真乖,坐下来吃饭吧。”
季衡坐下来,视线不由看向另一端仿佛没有存在感的小瑞蒙,他垂着脑袋瘪着嘴,委屈地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吃饭的时候,季衡多看了傅凭栏几眼,然而对方的目光并没有看他,而是不时看着这房子里的三个主人。
吃完饭,女主人视线扫过众人。
众玩家:不知道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女主人俏口一吐,众人就知道躲不掉了,她不自在地抚摸了两下自己的侧脸,“我今天很疲惫,准备中午就泡一次澡,你们摘玫瑰的时候记得多踩点,哦,还要保持新鲜。”
“新鲜?都要摘下来了还怎么保持新鲜?”出去之后,熊萌萌小声吐槽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越来越丑陋了,她内心的邪恶已经无法掩盖了。”
“不。”傅凭栏微微俯身,看着在晨光中长势喜人的娇艳玫瑰,“不是你觉得,我也这么觉得。”
季衡站在他身边,若有所思道:“你今早看了她好几眼,就是在看这个?”
傅凭栏直起身体来,扭过头看季衡,“早饭时,女主人摸了自己的脸颊皮肤十二次,拉过衣袖盖住手腕三次,用手摸脖子四次,双胞胎一个转头看了妈妈八次,一个垂着头叹了五次气,还有……”傅凭栏悠悠然动了动眸子,“你早上看了我六次。”
季衡:???
季衡轻咳了两声:“我那是想看看你在干嘛,你居然可以一边吃饭一般干这么多事吗?”
傅凭栏:“吃饭又不费脑子,有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多干点别的。”
季衡总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但他自己没有证据。
徐长沛那边的人已经着手要采玫瑰花了,没有干过这种活的人一时间都无从下手,玫瑰都有刺,带上手套也等于无济于事,而他们,也都和熊萌萌有着同样的疑惑。
前一晚的0玩家死亡并没有让人放松警惕,相反,他们会觉得任何一个条件都可以是通向死亡的要素。
季衡低头看着这满园的玫瑰,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植物生长时间短,不然就女主人这个速度来说,早就光秃秃一片,“之所以她要强调新鲜,是指不光摘花朵,要连着根茎一起拔掉就能保存它的新鲜度,而且要趁着太阳升高之前,太阳大,会加速玫瑰水分的遗失。”
陈之妄本来不想搭理徐长沛,但他队里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同事,所以还是不情不愿给对方科普了下,单独那个人也很聪明,他不主动先动手,在旁边观察好了大家怎么做的,他才做。
女主人中午泡了个澡,但是她的脸色依然没有恢复光彩照人,比早晨看着反而更严重了,季衡和傅凭栏都悟出了其中的关键——没有血。
反应过来之后,又让陈之妄特意嘱咐了徐长沛那边,还剩下一天多的时间,坚持一下。
但那位心情极差的女主人也开始想方设法为难玩家,让他们又种了新的玫瑰花,帮她打扫房间,以及清洗已经干净到一尘不染的酒杯,这是……慌不择路了吗?
他们干活的时候,女主人跟前有个双胞胎,给她泡茶替她拿东西,把她哄得又开心了点,这是假瑞蒙,另一个不起眼的,和玩家们待在一起,看起来是为了监督玩家的,他看着众人洗的十分小心翼翼,表情里的紧张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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