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们这几天过的水深火热的,还不断目睹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消失不见,那是何等的一种……煎熬。
要熬过这些困苦,还要熬人心。
季衡也不知道自己这次是怎么了,他也很意外自己会如此的多愁善感,他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旁边萌萌咀嚼零食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副院长前方给大家做之后的安排,跟季衡想的差不多,每个人都需要主动地迎战游戏,没有人是大树,每个人都要极大地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出来。陈之妄不时会补充那么几句,总之这个小会开的十分窝心。
季衡的袖子被人扯了扯,他扭头对上萌萌眨巴眨巴的眼睛,萌萌把嘴里的食物囫囵地吞了下去,跟季衡说:“我怎么觉得在这个游戏里,大家都不是大家了,陈医生之前并不会这么爱说话更不要提骂人,他和副院长的关系一直都很僵,可我怎么看着现在两人还挺……和谐的?还有明朗,他以前看着很乐观,这几天我才发现他很爱哭,所以我刚才在想,这个世界,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不难看出来,萌萌真的陷入了某种怀疑之中。
季衡也很认真思考之后,才给了她一个答案,“那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你看到的,才是他们更真实的一面,没有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规则的约束,不用穿着制服上班,不用带着面具去伪装好人,现在看到的,才是原原本本的他们,因为害怕而哭,因为喜悦而笑,因为讨厌而远离,你没有变,是因为你从来都在做自己,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季衡对萌萌说:“萌萌,你现在就是那面镜子。”
萌萌似懂非懂的,又继续低头吃她的零食,季衡无奈地叹了口气,四周已经有人偏过头悄悄抹眼泪,同样都在唉声叹气。
“这个游戏太难了,我觉得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也是,遥遥无期,或许就算努力活到了最后恐怕也不会是真正的结束啊……”
“副院长他们都觉得难,那就是真的难了,我也想放弃了,太累了,不光是身体,大脑还要思考,还不如上班的时候,至少回到家里就能想干什么干什么。”
这些抱怨起初都是小声的,小范围的,慢慢的把大家内心的那点仓皇都勾了出来,一度盖过了台上人的声音,徐长沛几次用手势或者增大音量都于事无补,梗着脖子扯着嗓子。
傅凭栏原本靠在一边和陈之妄在说着什么,他自回来后一直戴着他的面具,其实就是在表明不想以院长的身份和徐长沛再有什么冲突。
但眼下——
徐长沛嗓子已经发哑,最后停了停看着众人,于是喊了一句:“院长回来了!”
他这话其实还没有他之前喊的那句音量大,但就是奇迹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转过头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很是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季衡勾着唇角无奈地笑,他都替徐长沛感到心疼了,更不想徐长沛本人怎么个窝心法了。
徐长沛在台上比了个手势,转头指着还戴着面具的人,“其实他早就回来了,戴上面具大概是怕我不好做吧。”徐长沛认真地看着众人,“我十分能理解大家的感受,一觉醒来被拉进这个游戏里,要和BOSS打架还要提防无处不在的坏人,但是——”
“你们想过没有,在原来的世界里,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院长,他几乎取得了所有的荣耀,来到这里才是他最大的损失,所有的一切要重头开始,你们把这游戏当做负担,那你扛不动它才会觉得越来越累,可你如果把它看做新的起点,全新的开始,不说别的,你们傅院长顶着一头爷爷白,都能当全服第一,其他人就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不是吗?”
到底是心理学的,旁边傅凭栏笑了笑,半是无奈半是好笑,终于还是在众人的目光下,摘掉了面具。
面具下的脸一露出来,季衡就感觉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就……活了,也不知道他们觉得安心的是傅凭栏这个人,还是因为想到了他的头发。
等会散了以后,季衡在自己房间里翻翻找找,想找几个适合萌萌的武器或者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让她能开心一点。
每次系统通知的都是关于属性的奖惩,但是武器道具什么的都是直接放进收纳里,季衡出来后都没来得及看,一打开发现收纳里多了不少东西,不过他全都仔细找了一遍,感觉都不适合萌萌,于是把心思动到了傅凭栏之前给他的那些玩意儿上。
傅凭栏给的倒是合适的挺多,季衡随便挑了几样刚要出门,房门从外面打开了,傅凭栏今天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休闲服,让季衡下意识回忆起他穿一身西装的样子。
傅凭栏看他一眼,又看向他手里拿的东西,“你这是要……”
“萌萌有些不开心,我拿些送给她玩。”季衡觉得傅凭栏不是个小气的人,再说都送给自己了,他玩不了的送给别人一些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结果傅凭栏把门一关,然后说,“不行。”
季衡怀疑自己听错了,“留在这我也不是都能用得到的,我给她的是我不需要的。”
“那也不行。”傅凭栏的语气没有商量,“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还要拿给别人,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聘礼。”
聘、聘礼?
季衡耳根子一热,伸出手摸摸耳朵又摸摸下巴,一副双手双脚都无处安放的小局促模样,才让傅凭栏眉心舒展开来,“如果没有这突如其来的游戏,我们应该会是另外的剧情,顺利的话我们彼此感情升温,明年就可以考虑婚礼,在现实中,我有房有车有能力,原本并不担心聘礼这件事,但现在我们在游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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