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好不容易摆脱嫌疑,得到上头那位的信任,方家也终于摘掉了‘疑是叛徒’的头衔,却得知沈然的父亲狱中自杀,母亲也跟着跳楼。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噩耗,又收到傅东辰为了保住沈然,差点把傅家脱下水这个消息,不可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按理说,方家和傅家本就是有些矛盾,而傅家被拖下水方家应该拍手叫好才对,可是矛盾的中心却是沈然,这就不得不让方家注意了。当然,以傅家的势力,要倒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可是方家不敢冒险,一旦让人钻了空子,危险的还是沈然。于是方家从中帮了傅家一把,才得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平息下整个事件。
至于方浩调职到S市,一方面是为了攒资历,另一方面也是想协助沈然查出他父亲背叛的真相。方家沈家本就同属一个派系,再加上两家的关系,方家自然不会相信沈然的父亲会背叛那位,也亏得方沈两家交情深厚,否则方家不可能去趟这滩浑水。
对沈然来说,方家这番举动实属难得。如今能在政界站稳脚跟的,谁不是混成精了的?更何况势力越大的就越爱惜羽毛,这种引火烧身的事基本上都是离得远远的,沾都不会沾。方家在被调查以后不仅没有远离,反而还想着帮助他,这让他如何不感动?
沈然想起上一世父亲倒台时,母亲联系方家想寻求帮助,可如何也联系不上,他误以为方家害怕受到牵连切断了联系,对方家心生芥蒂,后来还刻意疏远方浩。现在看来,当初那番举动的确有些蠢。
当初方浩每每联系自己,要求见面,说有事要告诉他,可那时候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还避而不见,之后跟着傅东辰去京城更是没有知会方浩一声。他想,那时候方浩心里应该很难过吧?
在京城的那几年,方家也派人找过他,他更是直接躲在了傅东辰的羽翼下,恐怕那时候方家有心帮他,偏偏他自己不争气,还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也就对他心灰意冷了。
想想也是,自己的父母大仇自己都不报,别人又何必多事找不痛快?
此刻沈然觉得上一世的自己不仅蠢,还很自以为是,也难怪会被傅东辰耍的团团转,他那番举动和自取灭亡又有什么区别?
见沈然目露哀伤,方浩还以为自己戳到了沈然的伤心处,让他想起父亲自杀那件事,心里不由有些自责,“小然,抱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沈伯伯落马的真相的。”
沈然压下心底的思绪歉意道:“方浩哥,对不起,你们这么费尽心的帮我,我真是……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你们。”
方浩笑了笑,说:“你没有怪我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能及时出现我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说当年给你开了这么多家长会,我也算你半个家长了,你出事,我帮忙也是应该的。”
沈然不免被方浩的话逗乐,还记得方浩给他开家长会时,教室里几乎都是三四十的成年人,唯独方浩一个年轻小伙坐在教室里。尤其是第一次,方浩为了扮老成,故意两天没刮胡子,还穿了他父亲的西装,活脱脱把自己显老了几岁。那些家长们见了个个目光怪异,都以为方浩还没成年时就有了沈然,直到后来知道方浩是以兄长的名义来参加家长会,那些家长们才收回那怪异的目光。
见沈然面色缓和,方浩揉了揉沈然的头继续说:“你和傅东辰的事我知道了,不过小然,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和你说。”
沈然不着痕迹地避开方浩认真道:“方浩哥,你说。”
方浩斟酌了下语句道:“傅东辰力保你这事我很感激他,不过我查到,傅东辰和沈伯伯落马这事恐怕有些牵扯。小然,沈伯伯落马,你知道是谁坐上原本属于沈伯伯的位置吗?”
沈然眉头微拧,“是许家,许家和咱们都属同一派系,这个位置不是父亲就是许家坐,这很合理。”
“是啊,很合理,”方浩轻笑一声道,“沈伯伯和许家属同一职位,可沈伯伯有实权,他许家没有,谁坐上这个位置一眼就能明了。”
沈然蓦地抬头,“方浩哥,你的意思是……”
“傅东辰和许家有来往,也是他把许家推上现在这个位置的。”方浩沉声道,“在沈伯伯入狱之前,傅东辰就已经和许家有往来,要不是他帮忙,许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坐稳这个位置,要知道觊觎这个位置的不单单只是许家。沈伯伯入狱,对于其他人来说,最大的阻挡没了,谁不想去争一把?就算他许家和沈伯伯同属一个职位又如何?这种时候,谁的关系硬,位置就是谁的,傅东辰的帮助无异于如虎添翼。况且,许家早些时候就和沈伯伯不对付了。”
沈然心下一沉,在此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许家和父亲不对付,父亲也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方浩之前说的傅东辰和父亲倒台这事有牵扯也就有了解释。
许家和父亲有过节,对许家来说,父亲倒台无疑是最好的,这个时候傅东辰却偏偏出手助许家上位,其真实目的就有待推敲了。
临死前傅东辰在电话里的那一席话他就猜测傅东辰和父亲倒台这事有关,现在看来,他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
沈然记得,傅东辰在父亲倒台的前一个月就去了京城,在收到父亲入狱的消息后便立即动身赶往S市,可他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时候父亲已经在狱中自杀,母亲也因为受到刺激而疯癫。因着这事,沈然也没有时间去应付傅东辰,一心照顾母亲,可最后母亲还是跳了楼,接着自己又遭到审查,傅东辰利用手上的关系把他保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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