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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烈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再清楚不过,人人都以为秦烈对已逝的秦老爷子忠心不二,然而只有他知道,秦烈当初在秦家内乱时强势出手为的都是沈然!甚至连当初秦烈听到沈然要订婚时那隐忍而又暴戾的模样他都记忆犹新。
    就在副手担心秦烈会不会暴起时,沈然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抬脚往厂房的方向走去。副手心中咯噔一跳,下意识地看向秦烈,只见秦烈紧紧地盯着沈然的背影,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直蹦。副手咽了咽口水,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却见秦烈快步跟上了沈然。
    副手愣了一瞬,紧接着忙给等在车上的司机打了个手势,自己则小跑着跟了上去,同时还掏出手机安排医院等待急救,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厂房里的人能不能活着撑到医院。
    沈然赶到厂房时,傅东辰已经陷入昏迷,地上满是斑驳的血迹,脸色惨白,显然是失血过多的征兆。这是沈然第一次见到的傅东辰最惨的模样,从前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早已消失殆尽,沈然知道这种时候他应该做的是离开,任凭傅东辰自生自灭,可最终他还是回来了,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对于这个曾经在他生命中画上浓墨重彩一笔的人,他不知道应该继续恨下去还是应该选择无视。
    “阿然,如果你想……”
    “阿烈,”沈然微微低着头,声音低哑,“对于一个你恨之入骨的人,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除之而后快。”
    “除之而后快,”沈然低低地重复了一遍,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情绪早已消失殆尽。沈然对赶来的副手和司机招了招手,“把他带走,去医院。”
    ******
    傅东辰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因为头部遭受重创,再加上大腿中了一枪失血过多,傅东辰被送进医院时已经进入休克状态。陆明是前往西郊废厂的途中收到的消息,等他赶到医院时,傅东辰已经在抢救室里待了近三个小时,而抢救室外除了一个自称刀疤的人,再无他人。
    陆明清楚地记得傅东辰经过近八个小时的抢救才被送进重症室,期间甚至下过病危通知书,如果不是在傅东辰抢救过程中他已经上下打点过,那张通知书他甚至找不到任何亲属来为傅东辰签字。
    然而,当傅东辰睁开眼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时,陆明忽然觉得连日来的担心根本不算什么,最令他感到无助的却是傅东辰睁眼的第一句话——
    “你是谁?我的小然呢?我的小然在哪?”
    这也许是迄今为止他听到的最荒谬的一句话,当年他跟着傅东辰在国外打拼,枪里来雨里去,抢过别人地盘,端过别人老窝,甚至为了追回被黑吃的军.火三天不敢合眼,他自认他的经历不会比那些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雇佣兵差,作为傅东辰最得力的助手及心腹,陆明由始至终都为自己能陪着傅东辰打拼出属于自己的王国而感到骄傲。可如今呢?
    此时此刻,陆明无比后悔当初把沈然订婚的消息告诉傅东辰,如果傅东辰不知道沈然订婚,也许现在还留在国外整天抱着沈然的旧手机自欺欺人,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傅东辰失忆了,医生说是头部遭到重创所致,然而傅东辰几乎忘记了所有人,却独独只记得沈然。
    可沈然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因为傅东辰的失忆关系重大,陆明不敢声张,甚至不敢把消息透给依旧在京城的帕克等人,他接管了原本属于护工的工作,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傅东辰,就连暗中守着的几个保镖也都是心腹
    。
    然而失忆后的傅东辰沉稳到近乎可怕,就连腿部需要长时间的复健才能恢复正常行走这一事实都没能让他慌乱半分。除却最初的昏睡以及每天例行问沈然是否来过,其余时间傅东辰都仿佛海绵似得从陆明那吸收着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信息。
    可是陆明却感觉到傅东辰似乎并不信任他,他总有一种傅东辰养好伤后就会拍屁股走人的错觉。而陆明的这种错觉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那是傅东辰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九天,他不过是转身倒杯水的功夫,就被傅东辰打晕了。对傅东辰他是毫不设防的,也根本不会想到傅东辰会在这种情况下偷袭他,等他从冰凉的地板上爬起来时,病房里已经没有了傅东辰的踪影,连带着失踪的还有一把他藏在腰侧的勃朗宁以及钱包里的两千六百块现金。
    然而陆明不知道的是,傅东辰在离开医院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他根本不知道沈然在什么地方。
    看着林立的高楼,傅东辰有一瞬间的茫然。即使陆明告诉他他在国外有多少资产多少手下多少地盘,如何的叱咤一方,可他的脑子里始终一片空白,不,应该说除了沈然,一片空白。其实就连沈然,他的记忆也不甚清晰,他只知道自己很爱这个人,必须要见到他守着他,别的却什么也不记得。他觉得他和沈然应当是恋人关系,可是住院以来,沈然却从来没看过他。他以为他和沈然产生了误会所以沈然才会避而不见,可每当他向陆明打听沈然时,一向知无不言的陆明却闭口不提。所以他不信任陆明,即使陆明表现得再恭顺,他始终不信任陆明。
    没有离开医院时,傅东辰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见到沈然后应该怎么做,可如今,他连沈然具体地址都不知道。他甚至有一种无助感,即使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应当是相当荒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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