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甩了甩发昏的头,迷茫地看向傅东辰:“啊?不是沈总要找我?”
“少废话,”傅东辰一把抓住陈志的衣领,“我要那天和洛先生一起来小然公司的那个人的住址或电话,任何一个!”
“别——要吐了要吐了,松、松手。”
“快说!不然老子让你这辈子都吐不出来!”
陈志被傅东辰发狠的模样吓了一跳,硬生生把涌上喉咙的东西咽了回去,“我、我没有他电话,也不知道他住哪。”
“洛先生的你总该有吧?”
“有,有有有,你、你先松开些,我翻给你。”
傅东辰并没有松手,而是直接从陈志口袋里摸出了手机递给陈志,“翻!”
陈志哆嗦了一下,忙解锁翻号码,“喏——就、就是这个。”
傅东辰看了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照着号码拨了过去,然而语音却提示对方关机。
“别别别别打我,你这个点是找不到洛大师的,晚上九点以后是不可能联系得上他的。”
“为什么联系不上!”
“这我哪知道啊,”陈志哭丧着脸,“我说傅先生,好歹你也是沈总的人,我蒙谁也不能蒙你啊,是不是沈总有什么急事啊?要不你看这样成不,明儿一早,一大清早,我保准帮你联系上洛大师,成吗?”
见陈志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傅东辰松开了陈志,顿了顿,又问,“你知道他住哪吗?”
“哎哟我说傅先生,您可就饶了我吧,洛大师什么人啊,我怎么可能知道他住哪里?您不知道,当初为了让洛大师出山,我可是求爷爷告奶奶的,生怕洛大师不见我,这不,洛大师一答应就亲自过来找我了,您别说,洛大师那手段,啧啧啧,绝,是真绝!平时能请动洛大师的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像我这种,人肯见我是我八辈子求来的福分,您说我哪敢去打听人住址?”
傅东辰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盯着陈志。
“您别这么盯着我啊,我真没骗您,如果我说的有半个字假,我,我就,我这辈子都硬不起来!”
“如果让我知道你敢骗我……”傅东辰后退一步,将陈志那屏幕被他捏得粉碎的手机扔进陈志怀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志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到傅东辰消失在走廊尽头,才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哎哟我去,个死瘸子横什么横!要不是看在沈总的面上,我TM……呸!”
傅东辰赶回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了,手术室外除了秦烈和梁特助,再没有别人。傅东辰在休息椅上坐下,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手术室大门,这一刻,时间对他来说,是无尽的折磨。
经过一夜的抢救,沈然被转移到了重症监护室,那发子弹终究没有打中他的要害,也幸亏沈然在关键时刻往后退了一步,否者那颗子弹会直接贯穿他的心脏,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然而按照医生所说,那颗子弹虽然没有击中心脏,却打断了沈然的肋骨,碎裂的骨头扎进了沈然左边的肺叶里,还有一小根骨渣紧贴着心脏。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沈然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一切全凭他的意志,如果24小时内醒不过来,那就是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傅东辰和秦烈始终守在重症监护室外,与秦烈的安静相反,傅东辰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打着洛书离的电话,这一刻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洛书离身上,他始终坚信,和洛书离一起的那个男人既然能用一颗药就让他恢复两世的记忆,也一定能救沈然。
终于,在时间走到8的时候,傅东辰拨通了洛书离的电话,不再是机械的关机提示,而是洛书离那略带慵懒的声音。
“哪位?”
“洛先生你好,是我,我叫傅东辰,我们前两天见过,沈然你还记得吗?我们在沈然的公司见过,我……”
傅东辰捧着被挂断的手机,脸上的欣喜还没有完全褪去,眼里带着一丝茫然。
秦烈收回看向傅东辰的目光,单手覆在玻璃窗上。看着病床上被氧气罩覆盖了大半张脸的沈然,秦烈只觉得心脏一阵阵地刺痛,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能为沈然挡下那颗子弹。
最初的茫然过去,傅东辰只觉得一股暴怒蒸腾而起,让他险些控制不住。他狠狠地压下心底那股怒气,使劲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颊,再次拨了洛书离的电话。在被洛书离一连挂了五次后,电话终于再次被接通。
“姓傅的你有完没完?存心找我不痛快是吧?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有人上赶着排队把你扔黄浦江里喂鱼?!”
傅东辰脸扭曲了一瞬,最后还是低声说:“抱歉洛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位先生在吗?可以请你让他接个电话吗?或者可以给我一个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凭什么让他接电话,你算哪根葱?”
“那位先生那天给了我件东西,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想当面感谢他。”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个,那你可以挂了,我代他说一声不用谢,还有,麻烦你以后别再打电话给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始乱终弃的渣男!——喂!手机还我,我还没说完!陆唔唔——”
“傅先生。”
傅东辰愣了一瞬,随即小心问:“你是?”
“鄙姓陆,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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