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乔那些轻浮的话和炽热的呼吸一起灌进耳朵,陆玦睁大了眼睛,便使了力要摆脱对方——谢乔力气大,但他刚刚不挣扎只是怕伤了对方,并不是真的被对方制住了。
“怀瑜哥哥……”
谢乔面上又浮出幼时那样的可怜样子,陆玦看着他那样子一怔,手上的动作便顿住了。
谢乔嘴角浮出得逞的笑,他一手压在对方的后颈上,一使力,对方的脸便近得不能更近,近到再有一指,便能……
“怀瑜哥哥,你的心肠怎地就这么软呢……这样可是要吃亏的……”
说罢,谢乔便覆上了对方的唇……
陆玦睁大了眼睛,仿佛身在诡谲的梦境和幻觉之中。谢乔的唇覆着他的,触感清晰得可怕,又如此炽热,连那酒香都是热的……他的眼眸离自己的这样近,黑沉沉的瞳孔彻底把银白的月光吞噬了,陆玦便在那双眼睛里清清楚楚看到深不见底的欲,念……
陆玦活了二十五年,心里一向坚定而清明,他从来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可此时,他却感觉到陌生新鲜的无措……
“砰砰砰”
不知是谁的心跳更快些……
突然,他感觉什么东西撬开了自己的牙关,那是……
陆玦的脑子里仿佛炸开了惊雷,此时他再也顾不上什么,便用了力猛地将人推开,一拳砸上了对方的右眼窝。
“砰——”
谢乔被砸个正着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钝响。陆玦喘了几口气,伸出衣袖使劲擦了擦在月光下更显得嫣红的唇,转身便走。
徐来在隔壁一听到声音,心里一凛,便赶紧起了身。连通两个房间的门被上了锁,徐来一时找不到钥匙,便赶紧出了正门往陆玦房间赶去。
一到门口,便正好撞上陆玦,徐来便下意识道:“陆大人,我家殿下……”这是怎么了……
一看到陆玦一阵青一阵白的面色和红得不正常的唇,便立刻吞了后面的话。
“哼,”陆玦没好气地对对方道:“你家殿下?你家殿下在里面发疯,还不快去!”
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徐来听完这话发了好一会儿愣,又看着陆玦的身影进了书房,甚至有些狼狈。
‘我的祖宗哎,这惹得都是什么事……’
这样想着赶紧进了屋子。
一进里屋,徐来便借着月光见自家殿下靠着床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上,一副要人命的风流样子。
“殿……殿下?”徐来凑近了才发现谢乔右眼眶全青了,他心里一凛连忙上前想碰碰,有些心疼地道“哎哟我的殿下,这…这…”
谢乔喉头泄出低低两声笑,避开徐来的手,清明的眸子看着他,道:“你大惊小怪什么?这点伤又算不了什么。”
徐来便没敢再应声,心里说这眼眶青成这样他殿下后边可怎么出门见人……
“殿下,奴去煮个鸡蛋来,给您消消肿?”
“不必了。”谢乔站起来,走到窗边负着手向前探了身子,去嗅那枝伸到窗边的腊梅。他又抬头看了已至西边的那轮圆月,便道:“我无事,你下去吧。只是怀瑜哥哥若日后问起来,你就说一进来便见我醉得睡着了,人事不省。”
“奴知道了。”谢乔都这样说,徐来也只能听从吩咐。他出了屋子,贴心为谢乔带上门,看看书房方向又看看身后的门,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往隔壁去了。
……
第二日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谢乔在陆家的饭桌上却没见到陆玦——不用问也能猜到那人肯定一大早便往军营走了。陆夫人见着谢乔右眼一片乌青,吃了一惊,便问道:“乔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陆夫人问罢连陆大人也面带关心和好奇地看过来。
谢乔一笑,道:“伯父伯母不用担心,我昨日吃了酒,不小心撞到门框上。过几日便好了。”
陆夫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又道:“玦儿也真是,你吃了酒也不看着你些,你都撞成这样他做哥哥的今日却走得这样早,”说着她上前碰碰谢乔的眼角:“这怪让人心疼的。”
说完便吩咐朝一个丫鬟道:“小翠,去给殿下煮个鸡蛋来。”
“多谢伯母。”谢乔眼里是真实的暖意。
……
谢乔下午便回了自己府上,一到府上便吩咐徐来收拾行装。
徐来眉头一跳,便道:“这…殿下,您这是要到军营去找陆大人?可……可也不必……”收拾行装吧。
他抽了抽嘴角:他家殿下难不成要住到军营?这也不合规矩啊……
“谁告诉你我要去军营的?”谢乔一扇子敲到对方头上,他倒想去军营,可不说那人现在见了他怕不是恨不得打他一顿,被打一顿能见到人他也认了,可根本见不到。更何况现在凌道远也在军营里,被他瞧见自己这副样子到底丢脸。
徐来一愣,道:“那殿下要去哪里?”
谢乔眯了眯眼,道:“苔县。”
徐来压根儿没反应过来,眼睛睁得巨大,谢乔便从自己怀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封书信,放到徐来手上,指着一封道:“我走后,你便入宫把这封信交给我兄长,再过个一天——或者当天,怀瑜哥哥便会入府来问,你到时候便把剩下的一封交给他,他便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看谢乔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徐来便急了,道:“我的殿下,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呀?怎地突然要去苔县——就算您要去,您也带上奴,您不能自己去呀,否则出了事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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