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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头巷尾的闲谈到底加了些许东西进去,同案件本身有些差别,这案子真正的始末,谢乔还是从厉鸣悲那听来的。
    “是个再无聊不过的故事。”谈完了正事,厉鸣悲舒舒服服躺在那大槐树下的摇椅上,用一种再轻描淡写不过的语气说道。
    毕竟这人是自己要杀的,谢乔到底多问了句:“到底怎么回事?”
    厉鸣悲笑了笑,道:“那人来金陵不过半年,参军不过一月,便一分钱未花将金陵的秦楼楚馆逛了个遍,明明就是个虚伪的滥情之人,却偏偏觉得自己深情,对着这个也海誓山盟对着那个也发誓赌咒,本以为自己聪明得很,能够片叶不沾身,到底还是死在一位姑娘手上。”
    那姑娘本是金陵城有名的雅妓,却到底栽在了情之一字上,被那人骗了身骗了心,心里存了恨,到底不甘心,妓馆里头什么人都有,弄几样技巧的毒药对她来说并不难,喂一个得意又自大的男人吃下毒药更不难。
    那药最开始并不会毒发,再过几个时辰,药效发了,对方便会生不如死七窍流血而死。姑娘算好了时间,偏偏要他回军营才毒发,这样大理寺便会彻查。
    “那姑娘自己亦服毒自尽,大理寺的案子再撞上这桩事,金陵城便会人人皆知,金陵文人最多,那人若被文人写下来,负心的名声便会遗臭万年。”厉鸣悲道。
    言瑛刚从户部回来,此时刚进披霞苑,听到这摇摇头,道:“那姑娘傻。何必为这般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谢乔垂了眉眼,他并不知这世陈岭会在何时入军营,是以一直在军营留着心,却没想到还是漏过了他。是,就算那姑娘不动手,他也会动手。陈岭该死,却又平白无故又搭上一条命。
    厉鸣悲瞧着二人的样子,到底笑笑没说话。
    ……
    北凉。王宫。
    沮渠金阙大步走进卧房,面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意,那双野兽般的眸子里满是明亮的狠意。
    青年站在一旁,瞧着他的样子,眯了眯眸子。
    沮渠金阙在青年面前站定,他用那双野兽般的眸子将青年上上下下扫过一眼,接着,便伸手摘了青年的面具。
    他朝青年猛然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道:“那群老顽固,同意出兵了。”毕竟,他们的王爷死在大盛人手里的消息已在北凉上下传遍了,哪怕是为了国家的尊严,那些老臣也不得不答应。
    “恭喜大王。”青年面上表情未变,这样道。
    沮渠金阙一笑,他伸手一件一件解了青年的衣衫,上衫一褪,那狰狞的还渗着血的伤痕便露出来。沮渠金阙像欣赏一件艺术品般欣赏着青年身上的伤痕。
    接着,便轻笑一声将手按在裂开的血肉上,沿着那伤痕的纹理重重摩挲着。
    青年面上还是无甚表情,只是额上渗了冷汗,呼吸变得有些不稳,垂在身下的手已然紧紧握在一起。
    沮渠金阙饶有兴趣地欣赏着青年现在的这副样子,眼里满是兴味盎然。
    终于,他将手抬起,随便拿块巾帕擦了擦手上的血,将一块兵符举在青年面前,凑近青年的颈子,意味深长道:“你这次成功了。今晚过后,它就是你的。”
    青年终于眯了眯眸子,他毫不畏惧地对上沮渠金阙野兽般的眸子,唇色苍白,漆黑的双眼却亮得惊人,他面上浮了个惊心动魄的笑,一字一顿道:“大王最好说话算话。”
    第77章
    大盛。金陵。明王府。
    中秋已过了几日,便又下过一场秋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凉到骨子里的寒意。
    谢乔负手站在院中闲闲散散赏着院里的枫树,青砖微湿,经了场雨,那满树的枫叶已然红透了,明艳如火。谢乔看着便觉得,这般好看这般热闹的树,陆玦一定会喜欢。
    这样想着,谢乔便垂了眼眸:可惜陆玦现在在军营里,看不到这些。就连他自己,前几日也都在宫里,今日凌晨才冒着小雨回来。
    朝野上下谁都知道,大盛和北凉这一战,一触即发。
    近来,天子的诏书一封封快马加鞭发往各地,陆玦在军营里做最后的整顿,那里头最近亦氛围肃杀;言瑛在的户部已经将今秋刚上的新粮全部统筹好,厉鸣悲和那些大员最近也同他一样,都整日整夜呆在宫里,天子御书房的灯火这几夜几乎没灭过……
    “咳……”大抵是因为凌晨淋了那场小雨,此时谢乔便觉得喉头微微有些发痒,忍不住咳了一声。
    “殿下……”徐来连忙拿了披风为他披上,谢乔披好披风,又看向他,道:“你去帮本王收拾行装罢,要轻便些。”若他料得不错,陆玦出征也不过是几日后的事情,毕竟北凉的人马已经在调动了。
    徐来睁大了眼睛:“您…您…”要上战场……顿了下,又问道:“陛下可知道?陆大人可知道?”
    谢乔一挑眉:“他们大概知道,但不会同意。”顿了下,他认认真真道:“但是,徐来,我必须去,你明白么?”
    徐来看着谢乔的眼神,眼眶便有些发红:“殿下,那是战场……”
    “徐来,收拾行装。”谢乔转过身,吩咐道。
    徐来看着他殿下这般样子,便知道劝不动了,只好答了声“哎”,答罢又道:“奴让人备了祛寒的姜汤,殿下等下用了罢。”
    谢乔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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