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你给我记住了,若是再敢外面胡言乱语一句,我就当着列祖列宗的面亲手拔了你的这根舌头。听清楚了没有?”
此时,王子凌已经只剩下了半口气,他想了半天才隐隐有了点猜测,颤声说道:“我……不曾在外乱说,我、我只是在学堂里论了几句——”
“学堂论了几句?”王大人当真是被气笑了,他低下头望着自己儿子惨白的脸说道,“素日你娘夸你几句,你是不是当真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了?这些年是念了几本书,懂了点道理,便以为众人皆醉我独醒了?你是不是以为你爹还有其他朝上当官的诸公都是傻子?”
“我……”
“是,是傻子,有时我们还是聋子、瞎子!因为这才是立身不倒、活得长久的法子!”王大人的语气沉了下来,语重心长道,“儿子,这顿棒子能打在你背上,你就应当感恩戴德了。你爹还能在这举着棒子打你,这是件好事。这说明那位尚未和你这毛头小子真心计较。”
“那、那位?那位怎、怎会……知道?”王子凌的声音虚浮,已经听得不甚清晰了。
“我的傻儿子,你娘怎么把你生的这般愚昧!”王洪峰的怒气平息了不少,他蹲下身子与王子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平视,张开他那满是老茧的大手,后紧紧握住。
“只手遮天。这雍城、不,这大秦,你认为有什么是那位想知又不能知的?”
王子凌脑中一片混乱,这一刻,他脑中已无任何想法了。
不仅如此,他那颗一直飘飘然的心也被击得溃烂,终是沉回了肚子里。
王洪峰心里百感交集,还是抬手轻轻拍拍自家儿子的脑袋。
终究是自己血脉,棒子打在他儿子身上,他这个做爹的心里也并不好过。
然王洪峰也知他这儿子是被他夫人还有他惯坏了,他只盼着他这儿子能开窍,切莫再干出这等不要命的事来。
“儿子,今日这棒子爹要是不狠狠打你身上,指不定明日我们家就统统人头落地了,你可明白其中的厉害吗?”王洪峰在青年耳边轻声说道。
“儿……明白……了。”说完,王子凌就再也撑不住,终于昏死了过去。
王洪峰站起身,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将少爷送去夫人那吧。”
日子照样如流水般的过,自从上次王洪峰在学堂大闹过一场后,洛华他们就有半个月的时间再未见过王子凌。
而等王子凌回来之后,却如换了个人,没了以往混世魔王的影子,成了徐之清第二,乖乖捡起了书本,开始好好用功读书。
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让众人震惊不已,饶是洛华也以为有点不可思议,不知那日后王子凌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惹,感激各位姐姐的订阅,天好冷,孩子想喝杯奶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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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诸位, 近日天骤转凉, 老师腿上的旧疾渐渐发作,故老师至开春回暖前,学堂讲学暂且停下。老师叮嘱, 放假之中, 诸位日日温书不得中断,不能因贪图玩乐而荒废学业……”
徐之清站在前面朗声说着,然他说着他的, 下面的人已窃窃私语起来。
“太好了,放假了!”
“不用考学了,能过个好年了!”
“王子凌, 哥几个, 好久没聚了。下了学,我们去找个地方小酌几杯吧。”前面的人转过来,欲拉着王子凌出去潇洒一番。
“伤没好,喝不了,我得回府。”王子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那人被扫了兴致,嘴里抱怨道: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趣了?”
“什么有趣,什么无趣。”王子凌自顾自地说, “还不得先正经活下去。”
那人瞧着这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以为王子凌是被他爹那顿棒子彻底打傻, 只好自讨没趣地转了回去。
徐之清说完后,下面很快就有人插嘴问道:“那今日这课还上吗?”
“老师病得严重,今儿上不了了。”
“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各回各家了?”
“是, 诸位请便。”徐之清微微颔首。
话音刚落,这凉亭内的学子们就作鸟兽状轰散而走,外面天寒地冻的,一个个都往家或是有炭火热暖的地方奔去。
徐之清默不作声站在前面,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那张清俊的脸上才露出些许愁容。
白纱掀起,少年与其婢女向他走来。
徐之清心知少年根本不是他爷爷的什么亲戚,大抵体虚多病不宜见人也是谎称。
对方究竟是何人?为何不能以真面示人?
这些事徐宗正也从未与他提过。
“洛公子。”徐之清作揖道:“有何事吗?”
“徐公子,我有些担心老师。”少年也行了一礼,面露关切之色,“不知老师病得严重吗?”
徐之清不由顿了顿,没有料到少年竟记得关心老师的身体,语气缓和不少:“不过是旧疾而已,天冷了腿上的旧伤就容易隐隐作痛,也不算太过严重,只是发作时会煎熬些。”
“原是这样。那我能去看看老师吗?”洛华诚恳地说道:“老师与我有教导之恩,不知可不可以?”
徐之清有些歉意地说道:“洛公子有心了,只是老师已睡下了,实在不巧。”
“那我就不在这叨扰了,改日再来看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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