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丞相大人的话,家里缺人手,友明去看药了。”徐良霞忙答道,“我去将他喊来。”
徐良霞行礼离去,屋里便只剩下了四人。
“洛儿,你不是要看望宗正的吗?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封景荣问向身边的人。
洛华倏地回过神来,方才几人互相寒暄,哪有他插话的机会。
眼下看望老师,生怕失礼,他忙取下斗笠。
“老师,你身体如何了?”洛华将斗笠放于地下,再次朝着老者恭恭敬敬得行了一礼。
洛华抬起头来,徐之清好奇其面容,不自觉得望了其一眼,微微失神后,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好多了,还是你有心来看我。”徐宗正望着少年神态真诚,知其是真的念两人师生情谊,心里很是感慨。
他教的弟子不少,可这冰天雪地里有心来看他的却屈指可数。
“这、这是我给老师准备的膝套。”说着洛华忙拿出了个匣子,“我有寻城里大夫问过,他们说老师的腿总是冬日发作,很有可能是寒气入骨的缘故。这膝套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它皮毛厚实,护着膝盖,能放寒气,许是会有点效果。”
这时,封景荣忽然开口道:“宗正,这膝套确实不错,洛儿也给我备了一份,用起来极好。”
洛华有些疑惑地望向男人,谁想男人也正深深地望着他。
洛华莫名有点心虚,先将目光收了回来。
徐宗正接过摸了摸那皮毛,似乎对这礼物很是满意,“阿清,快些收下来。”
“是。”徐之清接过木匣子,好生收下。
洛华这份礼物算是送得很得体,徐之清了解他这个爷爷,自持风骨,太过昂贵的礼物他是绝不会收的。
送这么一副膝套倒是贴心实用,刚刚好。
门外传来轻叩声。
有两人走进了屋中。
“友明来了。”封景荣转过身去,墨绿色的眸子微微沉了沉。
不出他所料,石友明一进屋就瞧着少年出了神,神色可以说是震惊万分。
“友明,你怎么了?”徐良霞拽了拽自家夫君的袖子,提醒道,“快见过丞相大人。”
“洛……华。”然石友明依旧紧紧盯着少年,眼角微微泛红。
“友明啊,你认得洛华?”徐宗正皱了皱眉,对于石友明的反应感到奇怪。
“友明和洛儿曾有过一面之缘。”封景荣上前一步,拍了拍石友明的肩膀笑道,“真没想到友明还记得这名字。”
石友明的目光太过直接,洛华被瞧着有点不舒服,虽然他不记得何时与此人有见过,但他还是向其行了一礼。
“丞相大人,您和洛华难得来徐府一趟,不如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晚上留下一起用膳吧。”这时徐之清站出来打破了僵局。
此话一出,徐良霞也跟着进来劝说留客。
众人才将目光从石友明的身上挪开。
封景荣推辞几下,最后还是盛情难却,与洛华留在徐府用完膳再走。
“友明,你方才怎么了?”徐良霞将石友明拉在后面,悄声说道,“虽然你与丞相大人亲如兄弟,但你方才盯着那位洛公子看有点逾矩无礼了。”
石友明垂着头往前走,没有说话。
“那洛公子你是不是认识?”徐良霞到底是女人,感知敏锐,试探得问道。
“不……认识。你先照顾伯父吧,我出去晃晃。”石友明闷声说完,就一个人出了屋子。
“你一个人跑出来了?”石友明正望着眼前的池面出神,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石友明并不惊讶封景荣会出来找他,因为从他见到那个少年起,这场谈话便是必然的。
“那人是谁?”石友明也不绕弯,直截了当道。
“如你所见。”封景荣缓缓走至石友明身边,“他是洛华。”
“他是洛华?”石友明摇了摇头,似乎不这么认为。
“你知道吗?有时我一人瞧着水面,心里忍不住会有所畏惧。”石友明顿了顿说道,“我曾经以为水是这世间最温和的东西,可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知己挚友会溺死于此。”
“石友明,我说了很多次,洛华他不是溺水而死的。”封景荣的神情阴沉骇人,“宫里的翠金湖是人凿出来的,那么浅的湖怎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或许水面下藏着别样的真相,但十年前洛华还是死了。”石友明闷声说道。
“你想说什么?”封景荣神情难得烦躁起来,他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封景荣。”石友明转过头,神情严肃,这次他没有唤“大将军”,而是直呼了男人的名字,“我们已经失去洛华了,你不要再把无辜的人拖下水了,这不值得。”
“你以为他不是洛华?”封景荣总算听明白了石友明的意思,不明意味得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找了个赝品放在身边?睹物思人?”
“难道不是吗?”石友明步步紧逼道。
作者有话要说: 惹,以后改成每晚九点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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