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了?”封景荣的声音里带了点笑。
“我生什么气,这可是你说得话。”洛华轻哼一声, 说到一半,却发现男人已经贴着他躺下了,“谁许你上来的?”
“外面太冷了。”
“冷、冷的话, 你回自己榻上去, 挤我这做什么?”洛华的语气平静,然而心里却砰砰响个不停,声音小了不少。
“洛儿身上比较暖和。”男人说完,还变本加厉的将洛华搂在了怀里。
这人当真是真的眼睛说瞎话。
明明自己身上烫的和个暖炉子一样,还扯这样的谎来。
“洛儿。”
“干什么?”洛华没好气地说道。
“你转过来,好不好?”男人柔着声说道,“我想你了, 想看看你。”
洛华心里一软, 还是搁不住男人一哄再哄, 终是不情不愿得转过了过来。
谁想他一转过来,就被男人的胳膊一带,捞到了自己的身上。
洛华吓了一跳, 轻轻“啊”了一声。
“养了整整一年了,怎么还是这般瘦?”掂量了下身上的重量,封景荣蹙眉道。
“你、你这是养猪还是养人呢!”洛华有点羞恼道,“快放开。”
男人不松手,也不说话,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就这么望着怀里的人。
被这般望着洛华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倚在男人身上,头撇在一边,低声抱怨。
“当真是小心眼,人家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倒是连个无名无关的小辈都要吃味。”
“那也是因为洛儿,不能怪我一人。”
“巧言令色。”洛华抬手轻打了一下男人,“非要说着秋闱的名次,你怕是比我还早知道几日。”
封景荣握着少年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洛儿,真是愈发聪慧了。”
“那你盯着人家徐之清做什么?”将手抽出来,洛华睨了男人一眼,“莫非你不信我?”
“怎么会?”见少年有些不高兴,封景荣忙安抚着,说出自己的用意,“大秦正是用人之时,他不光是徐宗正的亲孙,我还很看好他的才能。如今他金榜题名,正是我提他上来的时候。”
“你要栽培他?”洛华愣了下。
“嗯,今年秋闱人才辈出,接着这个机会,朝上的也一些蛀虫好拔除了。”封景荣的眸子微微眯起,他想要给这腐朽的朝堂引入更多新鲜的血脉,更想将有些人的爪牙一根根剔除。
“你准备给徐之清个什么官职?”洛华问。
“洛儿,以为呢?”封景荣没说出自己的考量,而是询问提少年的意思。
“我、我又不懂,说不好。”
“随便说说,无妨。”
“之清为人公正无私,大家传承,风骨不断,他对礼法又颇有见解,身后有老师还有士族撑腰。”洛华认真想了想,“但他年纪太轻,独当一面有点困难。”
“不如先从属官做起,廷尉丞一职,我以为还算合适。”
封景荣很认真得听着,少年的分析井井有条,考虑的也很是周全。
不过才一年,已经越来越过去的样子了。
“你为何不说话?”少年手里攥着他的衣角,嘟哝着,“我都说是乱说的,你还非要我说得,你是不是想瞧我笑话?”
“怎么会。我只是惊讶洛儿与我真是心有灵犀啊。”封景荣又凑到少年的颈间轻笑道。
少年耳朵红了红,将封景荣推了推。
“我困了,你别闹我。”
“不闹你,我陪着洛儿一起睡。”说完封景荣就抱着少年躺了下来。
“你、你回自己那榻上去。”洛华用脚轻轻踹了踹身后的男人。
“都过了半年了,罚得这般狠,洛儿还不原谅我吗?”男人的语气带了点委屈。
洛华到底是心软的,男人一在他面前做出这种可怜样,他就无法绷着脸了。
这一晚也遂了男人的愿,两人终于又相拥而眠了。
过了十几日,徐宗正家门槛前才稍微清净了些,洛华带着自己提前预备的贺礼登门拜访,与徐之清聊了几句后,也不再叨扰,先辞行离开了。
之后学堂内的人少了许多,洛华也照常去,只是再也没瞧见徐之清等人的影子了。
这日听完学,洛华坐上马车回了府,在相府门口,就见赵管家方与将一个身材有点臃肿的男人送出府来。
“小公子,您回来了?”自从见了少年说话的厉害,赵管家对其的态度也愈发的恭敬。
“嗯,方才那人是谁?”洛华发问道。
“啊,那位是国公府上何管家。”赵管家从袖子里摸出了一物件,“他是来送请柬的。”
“又是国公府?”洛华不由蹙了蹙眉。
以为少年是为几月前送美人的事不愉,赵管家赶紧将那请柬递上。
“这次是国公大寿,诚请丞相大人的帖子。”赵管家笑道,“我们主子如今在大秦威望甚高,眼下国公示好,更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洛华瞥了那请柬一眼,就收了起来。
“小公子,这——”赵管家瞧着举动不由一愣。
“我代赵管家交给丞相大人就好。”洛华淡淡说道。
“那、那……麻烦小公子了。”赵管家不敢拂了少年的意思,琢磨了一番,大不了他在主子面前多一嘴,也就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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