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福佑突然出声阻止。
祁璟抬头看过去,福佑脸色依旧不好,语气硬邦邦的问道:“君上一定要救晏止澜?”
祁璟想也不想的点头:“佑叔你有法子吗?”
福佑神色复杂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良久,意有所指道:“君上,这次或许会是你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真的就此放弃吗?”
言外之意,以后再想杀人灭口恐怕没这么容易了。
此刻恰逢天时地利,晏止澜眼看生死一线,无双圣手骆杨生又在此处,以阿璟的实力,再加上他从中协助,除掉这两个人简直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只是……
他看着一门心思全扑在晏止澜身上的祁璟,在心里叹了口气,阿璟方才情窦初开便要他亲手除去自己喜欢的人,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残忍。
罢了,走一步算一步,有他护着,总能护得阿璟周全。
想到此,福佑放缓了脸色,道:“何须再找别人?阿璟,你忘了佑叔的本事了?”
祁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了,《修天》里好像提过,大内侍福福佑不仅修为高深,在医术上面也颇有造诣,否则原著里那暴君被人刺杀无数早就一命呜呼了。
祁璟心中一喜,忙拉着福佑来到床头,连声催促:“佑叔,你快看看是怎么回事。”
福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静下心来,以一小股灵力注入昏迷的晏止澜体内,顺着他的灵脉探入灵海。
须臾,他收回灵力,神色复杂。
祁璟忙问:“佑叔,可看出什么了?”
福佑看向骆杨生,两人对望,皆从对方眼睛里看出了相同的疑惑,他道:“骆先生先说吧。”
骆杨生沉吟片刻,郑重道:“繁之的灵海内,似有一股极为霸道的灵力,与他自身的灵力相纠缠,像是要对他的丹核不利。”
福佑点头,也道:“两股灵力互相不肯退让,在他体内争斗起来,便造成了如今的状况。”
祁璟听的一愣,每个字他都能听懂,怎么合到一块却听不懂什么意思了?
福佑见他不解,便解释道:“两股灵力就像两个武力高强的人,把晏止澜的身体当做了打斗的场地,在他身体里争锋相对,谁都想要压制住对方,夺下主权。晏止澜只是□□凡躯,怎禁得起如此折腾?可不就把身体戳的千疮百孔鲜血横流?”
祁璟这回听懂了,愣愣的问:“那怎么才能让这两股灵力停歇下来?”
福佑与骆杨生对视一眼。
骆杨生苦笑着摇头:“只恨骆某见识浅博,竟从未听闻也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我只听说过,若是修炼之人走火入魔,体内会出现两股截然不同的灵力,及时找人疏通即可。可繁之又与他们不同,他未曾有一丝走火入魔的迹象,贸然疏通,怕是会适得其反。”
“为什么?”祁璟心急如焚,“他现在不也是……”
“不一样。”福佑接过话头,他本就凶狠的面貌,此刻因着眉头紧锁,更显得阴沉可怖,道:“走火入魔之人,体内的两股灵力是自身的灵力,以强大的外力疏通引导,自是没有问题。而晏止澜体内的两股灵力,其中有一股却不是他的,若是再强行注入灵力进去,无异于三股势力一同争夺主权,对他有害无益。”
“更棘手的是,”骆杨生接着道,“繁之体内的丹核对外人极为排斥,我们无法探出他的丹核状况。”
祁璟急的脑门直冒汗:“那该怎么办?”
福佑跟骆杨生一同沉默下来。
祁璟不知所措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才能让它们停下来?”
他话音未落,便听到床榻上的晏止澜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扭头一看,晏止澜全身的伤口不知何时又尽数崩裂开来,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刚换上的床单眨眼间又被染红。
祁璟一步冲上去,双手按在他的伤口处,企图帮他止血。
可惜晏止澜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口子不计其数,像是一只处处漏风的布袋子,他捂得住这边,捂不住那边。
好在骆杨生就在身侧,连连施针为他止血。
只是他刚把银针放下,还没来得及擦上一把额上的汗,不过一瞬,晏止澜的身上又骤然爆出更多大大小小的血口来。
祁璟满手都是晏止澜身上的血,眼前一片刺眼的红,脑中一片空白,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茫然的问:“怎么让它们停下来?”
福佑站在他身侧,看着神情脆弱的祁璟,虽于心不忍,还是如实说道:“没有法子。只有等它们争出个胜负,或是等晏家这小子……了,一切才会结束。”
“死”字被他模糊在口齿中,他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痛苦伤心。
晏止澜几不可闻的闷哼一声,祁璟骤然清醒回神,看着面色灰败,奄奄一息的晏止澜,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不要慌,不要急,晏止澜没有丹核都能都被他救回来,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他在脑中快速搜索,不放过一丝线索。然而想的头疼欲裂,也没搜出来一点蛛丝马迹。
他明明已经把丹核给晏止澜了,甚至噬灵鞭上的魔息,他也确确实实的把它完全消除掉了,为什么晏止澜体内还会有魔息?为什么会有另外一股来历不明的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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