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忙歉意道:“啊 ,对不住!南宫兄,来来,方才忘了说,我这位朋友是……”
他刚要给南宫子仪介绍晏止澜,一扭头发现晏止澜以手支颐,微微阖目,像是睡着了。
祁璟呆了一瞬,安静睡着的晏止澜与平时的样子有些不同,许是因着醉酒的缘故,脸颊染着些淡淡的粉色,削弱了往日凌厉冷淡的气质,显得有些软弱动人起来。
美人还是美人,不论男女,醉酒之后一样惹人怜爱。
祁璟回过神来,对上南宫子仪似笑非笑的眼睛,莫名有些心虚,张嘴想要解释:“我……”
“嘘——”南宫子仪笑眯眯的嘘了一声,放低了声音道,“美人酣睡,乃是一大美景。你我只须静静观看便是。”
祁璟听他这么一说,虽然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却也跟着放轻了手脚,跟南宫子仪你一杯我一杯的对饮起来。
这春意浓喝着香浓,后劲也足,没过多久,南宫子仪就眼神迷离起来,大着舌头连连摆手:“不、不成了,小弟,我们、我们改日……嗝……改日再喝个痛快……”身子一歪,趴在桌子上大睡起来。
祁璟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招手让侍卫去开了两间客房,派人把南宫子仪扶到其中一间去睡觉,自己则架起晏止澜往另外一间房走去。
这里的酒虽然没有上世的浓烈,但是也相差无几,祁璟虽然自诩酒量不错,坐着的时候还不明显,一站起来方发觉脚步虚浮,眼前的景物都在摇晃。
好在他还尚有一丝清明,深一脚浅一脚的架着晏止澜,好不容易走到客房,把人放到床上,整个人也跟虚脱了一样,跟着倒在床上大喘气。
等他平复过来,一扭头看到睡颜平静的晏止澜,眼珠一转,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想法,轻轻喊道:“哎!晏止澜!”
一连叫了几声,晏止澜都没有反应,祁璟遂放下心,不由胆大包天起来,一边哼哼一边伸手去解晏止澜的腰带,准备把他绑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谁知他刚摸上对方的腰身,晏止澜突然睁开了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看了半晌,冷声问道:“你做什么?”
祁璟本就心虚,被他这么一问,手一抖,一把扯开了晏止澜的腰带。
两人同时往下一看,晏止澜脸色微变:“你!”
“七星——”晏止澜断然喝道,猛地坐起来,“暴君祁璟!是你!该杀——”
祁璟心觉不妙,忙跳下床铺,弱弱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他最后一字话音未落,眼前一抹蓝色灵光闪现,熟悉的感觉霎时涌了上来,忙不迭的连连后退聚起灵气护体,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晏止澜的动作比他更快,他这边灵气还未聚起,灵剑七星已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祁璟顿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了,周围凉飕飕的温度下降好几度。
他欲哭无泪,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举起双手妥协,试图跟晏止澜商量:“那个,你们不是常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吗?我们打个商量,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剑放下,好不好?”
晏止澜定定的看着他,眼里诸多情绪涌上来,愤怒、悲痛、屈辱、迷茫、不解,种种情绪在他眼底翻滚,映的他眼底一片血红,不可抑止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祁璟突然有种预感,晏止澜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顿时后悔不迭,骂自己手贱,不该乘人之危占人便宜。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轻易束手就擒的人,感觉自己还能抢救一下,试图跟晏止澜打个商量:“那个,不然这样?就算你要杀我,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吧?我总不能白白做个冤死鬼吧?”
他穿书过来的时候,晏止澜虽然已经被扔进大牢受尽了刑,但是这几个月的百般示好刻意讨好,真的对晏止澜毫无触动吗?
之前他明明已经察觉到晏止澜的对他的防备有所松动,对他也不像刚开始那般冷漠,甚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跟他说上几句话,虽然大多数时候仍是板着一张脸不屑于理他,但是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缓和。从最开始的不理不睬到现在的平静相对,即便神色仍是冷冰冰的,但是言辞已经和缓了很多。祁璟也安慰自己,兴许人本来就是这种性子,不是针对自己呢?
美人美是美,就是不爱说话不爱笑,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冷冰冰的难免让人扫兴。然而偶尔的时候,只要晏止澜卸下防备跟他说话,语气稍微温和一些,祁璟又觉得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一切苦心和功夫没有白费。
只是眼前的晏止澜——
只见他眼底满是不加掩饰的恨意,盯着祁璟恨声道:“祁璟小人,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还不清楚?如今你落在我手里,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了你为民除害。”说着灵剑七星剑身的灵光大盛,凌厉的剑锋朝着祁璟心口要害狠狠刺去。
祁璟一惊,本能的撑起灵力结界,然而不知怎的,灵力结界怎么也撑不起来,眼见七星的剑尖离他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急的他一脑门子汗。与此同时,灵力结界终于不负所望的挡在他面前,薄薄的一层透明结界上流转着淡淡的红光,光彩夺目,很是漂亮。
祁璟大松口气,还没松懈下来,微弱的“咔擦”声传来。挡在他面前的灵力结界,蓦地被七星剑锋刺透,像是蛛网一般从剑锋处裂开,并且快速向周边蔓延,眨眼间便全部裂开,成为无数粉碎的小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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