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璟接着道:“再者,晏止澜和晏家在世家中的声望如日中天,倘若今天晏止澜死在宫中,短时间内或许无人察觉,但若是时间长了呢?一旦有人起疑,总会查到宫里来,众口铄金,定然会对父君有所不利,父君还请三思。”
祁望山以手轻轻叩打着手下的椅子扶手,目光不明的看着他,半晌后道:“你能如此思虑,也不枉孤平日的教导。只是想要破掉傀儡阵,并非易事。只怕我们还没找到布阵之人,晏止澜已经失去全部神志,成为只知杀戮的傀儡。放眼如今的大月,能与他一战的人屈指可数,若是置之不理,任他自行来往,便是放虎归山,一旦他杀性暴起,后果不堪设想。何况……”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厉声喝道:“祁璟!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晏止澜体内的丹核是怎么一回事吗?”
祁璟猛地一颤,身形僵住了,他下意识的开口解释道:“父君我不……”未说出口的话被祁望山冷哼一声打断。
祁望山在金珠的搀扶下站起来,慢慢的走到他面前,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孤本不欲与你计较,但是祁璟,你当知道为君者的本分,莫要被美色迷晕了头脑,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之事。”
祁璟心惊胆战的听着,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什么被美色迷晕?美色是谁?难不成是说晏止澜?
须臾,终于反应过来的祁璟急忙为自己申辩:“不是,父君你误会了,我……”
祁望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逆子!”
“傀儡阵法未必不能解。”一旁的福佑突然出声道。
祁璟的注意力立时被吸引了过去,也顾不上再跟祁望山解释,急切道:“佑叔,你知道?”
祁望山也转过头,却不如祁璟这么反应强烈,他似乎知道福佑要说什么,不赞同道:“福佑,你当知道一旦控制不住,会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福佑不卑不亢道,“阿璟所言并非完全没有道理,此时若杀晏止澜,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杀了晏止澜,说不定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晏止澜被傀儡阵控制。那幕后之人既然敢对晏止澜下手,定然是做了毫无一失的准备。他所选择的目标就是世家子弟,说不定下次所选的傀儡便是郑家、孙家、王家的嫡系血脉,老君上总不能将人都杀光。不如静观其变,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之人,将其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方是上策。”
他这一番话徐徐道来,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信服。即便是祁望山,听完之后,也沉默下来,挑不出一个错字。
祁璟更是连连点头,在心里疯狂为福佑点赞。
福佑接着道:“想要彻底解除傀儡阵的威胁,必须要找到布阵之人。但是想要压制傀儡阵的控制,也并非难事。”
祁璟眼前倏地一亮:“怎么压制?”
福佑和祁望山的目光同时落到他身上,情形莫名有些诡异。
祁璟往后缩了一下:“怎么了?”
祁望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对福佑说:“你看着办吧,孤累了。”说完扶着金珠,颤巍巍的走了。
留下祁璟面对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福佑,还有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晏止澜,片刻后终究还是忍不住道:“佑叔……”
福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晏止澜,叹道:“也该是这小子的福气,命不该绝,竟能捡回一条命。”
叹完他也不再卖关子,将压制之法和盘托出,“阿璟,你可知丹核除了用作修炼之外,还有什么用途?”
祁璟诚实道:“不知。”
“你啊!”福佑摇摇头,“怎可如此莽撞?随意将丹核交与他人?若非你体质特殊,神裔血脉冲破封印,灵丹归位,用不了多久,只怕你就会灵力散尽,与常人无异。以后切切不可如此鲁莽,记住了吗?”
“嗯嗯。”祁璟连连点头,他早就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样?只能自认倒霉。
要怪只能怪《修天》的作者,明明有那么多的隐藏剧情,结果小说里要么一笔带过要么压根不提,害的他刚来之时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手握全部剧情即将改写命运走向人生巅峰,谁能想到,竟然这么苦逼?
福佑看他神情便知他已然后悔,接着道:“丹核是修士自身修炼而来,与其密不可分息息相关。虽然你如今丹核离体,但是丹核如何,想必你还能感受一二。”
祁璟想到之前只要他跟晏止澜靠近,便会不由自主的被贴近,还有七星明明得了晏止澜命令却杀不了他的事情,深有体会道:“的确如此。丹核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仅认主,有时候还能随着我心意接近或者远离对方。”
“没错,”福佑道,“丹核认主。如今能救晏止澜的,也只有你。”
“我?”祁璟愕然的道,“我怎么救?”
福佑深深注视着他:“用你对丹核的影响力,在晏止澜神志不清□□控的时候,去控制丹核。一旦失去丹核的灵力,晏止澜至多也只是个拳脚功夫比旁人稍微高一些的普通人,伤害不了别的修士,无法杀人,完成不了布阵人的命令。久而久之,那布阵之人自然会察觉出异样,等他慌乱之下露出马脚,我们便可循着蛛丝马迹揪出此人……”
祁璟边听边点头,末了还是有些不明白,虚心求教:“可是佑叔,该怎么控制丹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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