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努力暗示:【万一你将来想谈恋爱呢?】
叶澄神色微怔,有说不清楚的晦涩和酸意从心里一闪而过,最后还是义正言辞地笑起来:【怎么会呢?!像我这种一心只有老大和工作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我从来不知道。九哥你不要诬赖我。】
009:【……】
学医救不了找死的人。这种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人,就是欠一个胡思乱想,酷爱吃醋的人来教训他!
……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牢中的人来喊叶澄。叶澄跟着他进了一间刑房。墙上摆满了刑具,一人正坐在桌前,见他们进来,慢吞吞道:“将头上的细麻解开吧。”
叶澄看着他手中摆弄的长针,还有桌上的炭盆和颜料,知道这是要黥面了。
叶澄拱手,平静道:“有劳了。”
那人看他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来,眼中的轻蔑微收,想想又觉得不奇怪。毕竟这是王府侧君不愿意当,宁愿抗旨去戍边的狠人,倒也该有些骨气。
叶澄解开了面上的细麻,露出了下面的伤痕。虽说何来给了他上好的药,但当时下手较重,修养的时日又短,面上的伤痕仍是触目惊心。
叶端瑜的皮相极其出色,人称“叶氏玉郎”,现在那伤痕盘踞在上,如同温润玉石上乍现破碎的裂痕。
饶他做的是成日见血的勾当,行刑官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是不是皇帝的吩咐,那人特意避开了叶澄脸上的伤口,选择了在叶澄的额角下针。
尖锐的疼痛沿着那人细密的阵脚,从额头一直蔓延到全身,叫人忍不住打颤。
叶澄靠在刑架上,安安静静地,没有任何挣扎,只是咬着牙,攥紧了自己的手。
009看得心慌:【宿主,要不我们把屏蔽打开吧?】
叶澄声音倒平稳,还有心思安慰009:【没多疼。以后我要去边关,受伤流血,出生入死的时候少不了。都开屏蔽,多少积分也不够花的。还是尽快适应吧。别让我感染死了就行。】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渐渐褪去,叶澄轻微地喘着气,慢慢睁开了眼。
那人将长针一一在火上烤过,然后收好,取了新的麻布来,又掏了瓶伤药给他:“我这个没你涂的那个金贵,但治伤倒是一等一的。你脸上那伤,最好再包几天。”
叶澄面色惨白,伸手接过:“多谢。”
行刑官摇头:“谢我做什么?不过是觉得你投脾气。是个硬汉子,做文人可惜了。”
叶澄笑笑:“这不从今儿个开始,就要做武人了。”
行刑官大笑,笑罢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想开点吧。”
……
叶澄受了刑,没有再回原本的牢房,而是换了地方,和其他叶家人关在了一起。
这次的事不再向外牵连,只有叶父这一支下狱。所以牢房中的人并不多,叶父,叶母,还有叶端瑜的两个弟弟,和叶父唯一的妾室。
牢狱昏暗,叶澄又包得严实,应该很难看清楚。但牢门打开,叶澄刚刚进去,叶端瑜的母亲已经扑了上来。
“瑜儿!”女子小心翼翼地伸手,却不敢碰他脸上的绷带,“你脸上怎么了?”
见众人都安然无恙,叶澄也算放下心来:“娘,没什么事。就是划伤了。”
叶端瑜的父亲面色严肃,却也注意着这边,听到回答,明显松了一口气。两个弟弟都围过来,姨娘过来,将最小的那个抱起来,不让他痴缠叶澄,一家人倒也温馨。
叶父叶母都没有问起外面的情况,但叶澄想了想,还是决定主动和他们说。
“昱王请了旨,要我入昱王府做侧君。”
叶家人脸色骤变,就连最小的弟弟,见大人们脸色不佳,也收起了刚刚见到长兄的笑容。
“做侧君?”这个消息太过出人意料,叶母几乎是惶然无措,她看看叶父的脸色,再看看面色平静的儿子,“这……”
虽说不必跟着流放,但做侧君,怎么能给人做侧君呢?她的儿子以后如何见人啊!
“儿子大逆不道,抗旨未接。”叶澄跪下,三言两语将最后的结局说了出来,“陛下罚我刺配戍边。”
叶母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我的儿……”
就连叶父都僵在了原地。
叶澄低声道:“儿子自知有罪,不该抗旨不遵。可儿子,实在是不愿为人后院。只是儿子被罚戍边,可能要连累父母家人,一起受累远行了。”
原本皇帝为叶家人定下的流放地,没有这么远。但现在他被罚,叶家人很可能要跟着他去边关。他知道叶家人会都死在原本的流放路上,但其他人不知道。现在看来,确实是他连累叶家了。
叶父的嘴唇抖动了几下,才咽下嗓中的哽咽,伸手将叶澄扶了起来。
“嗯,阿爹也不愿意叫你做什么侧君。你没给阿爹丢脸。”叶父性格严肃,很不习惯这样温情的说话方式,但是此刻,他实在是不想苛责这个处处优秀,却因为他一时的过失,被连累至此的大儿,“去边疆是好事,男儿就该时时思量着报国。要是陛下开恩,愿意叫咱们家一起去,正该谢主隆恩才是。”
叶母想说什么,也想笑一笑,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涌出来。
姨娘一手抱着三弟,另一只手给叶母擦去了眼角的泪,轻声劝慰着,面上没有丝毫怨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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