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筷我来洗吧。”楚薄风自觉地说。
林潮生感觉他根本不像个受伤的人,甚至半夜可以爬上他的床……对了,他差点忘提这件事了。
“碗筷我来洗,你既然受伤了就少动。还有,昨晚你觉得我妈那边的床不合适所以你撬开了我房间的门锁?”
楚薄风眼珠微微转动,他还记得昨天暖和的被窝,还有让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感到舒适的味道,而且今早他连林潮生几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以往他绝不可能睡这么沉。
他思索着说:“嗯,你的床适合我睡。”
林潮生:“这样……你知道你和我还不算熟,以后不管有没有其它情况,下次哪怕吵醒我也要提前告知我一声,我肯定会给你安排,不要随便就撬我房间的锁。”
楚薄风浓密的睫毛微垂,有点黯然的模样。
“不好意思,我以后会跟你提前商量的。”
他的话完全合林潮生的想法,只是他有一种认真说的话,像用力挥出的拳头,却猛地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等下我去给你打地铺。”
楚薄风没想到林潮生这么绝,竟然想让他在地上睡,他还是个伤患啊。
“可是我想上床睡。”楚薄风的话很客气,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
总是处于上位的人,说话总是会有痕迹地透露出的强势。
这一点,林潮生从韩曜、冷彦、连夜以泽身上都能感觉得到,只是那并不是针对他的,所以他也从不会感觉被压制。
哪怕是刻意压制他。
林潮生笑了笑,“我习惯了一个人睡。”
他们现在是绑在一起的,他也不想处处都要忍着这个人。
哪怕他是混黑的,也不行。
除非他再拿着枪指着他的头威胁。
但这种程度他认为不至于。
楚薄风没想到他会这么果断地拒绝,他自己本身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再加上他长得好,以前的日子里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想往他身上靠,而林潮生的态度让他有种荒诞的被嫌弃感。
他想了想觉得这种感觉新奇又好笑,可他不想逼他接受,他以前最常做的不是逼迫别人,而是让别人反过来求他,当然场面总是会弄得血腥,他又比较爱干净……他不想把眼前这个笑着拒绝他的男人弄得那样惨。
这个男人对现在无聊的他来说是一件很新奇又有趣的玩具,更别说他还可以助眠。
所以楚薄风很和善地说:“好吧。”
林潮生不怎么会对付像楚薄风这样的人,楚薄风表面虽然总是无害笑着的,可实际上心里绕了多少圈弯子都不知道。
他能做的,就是尽量疏离他,距离楚薄风一个安全范围自保。
接着,林潮生去收拾了毯子和被褥,他去到了李芸的房间。
刚打开了李芸的房门,小橘子像闷坏了一样跟弹球似的蹦到他腿边,看着他抱着一大坨东西不明所以地喵喵叫。
他看着小橘子,感觉有点对不起它。
以前因为李芸在,李芸可以很好的照顾它,但李芸现在住院,小橘子没人照看,他怕小橘子去惹外面那号危险人物,所以他留下便利贴后还是觉得不妥,又把小橘子安置在了暂时没人住的李芸房间。
李芸房间很小,床就已经占了很大的位置了,更别说平时李芸堆放在房间里的手工品,都是她之前在家里做的,做好就要拿去卖,各种各样,有成品,也有没做完的,林潮生看着就觉得复杂,还有余留出来的一点地方,打地铺的位置根本不够用。
他纠结了几秒,只好转移到自己房间。
小橘子像小尾巴似的跟着他脚步走,窜到了他的房间里。
林潮生很久之前是和林余鸿一起睡觉的,所以他的房间位置要大些,他试着在地上打地铺,竟然刚好够位置。
弄好后,他看着没有多少空位的房间,又盯着地铺一会,在想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
他睡在床上,却让一个受伤的人睡地下。
然而这想法很快就被他掐灭了,还是自己舒服最重要。
他走出到外边,看到桌上的碗碟和筷子竟然已经被收了。
又去厨房瞧了一眼,楚薄风正在放碗碟,他反应很快地转过了头。
“不是说我洗吗?”林潮生微微蹙眉,只是洗个碗而已,而楚薄风这种情况还乱动,伤口要是裂了怎么办?
“我可以的。”
林潮生:……
不是可不可以的问题,只是伤口裂了他会更麻烦。
只是这话太冷血了,他不好说出口。
等到林潮生帮楚薄风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低估了他伤的程度。
因为楚薄风穿着都是比较宽松的衣服,伤口也是有纱布包着,而纱布掀开后那的一条大口子有手掌长,虽然已经缝了针,可还往外渗着血丝,看起来很吓人,光是看着就很疼。
但看起来会这么严重,绝对有楚薄风“自觉”洗碗,半夜偷袭他房间的功劳。
“你不疼?”林潮生故意地问。
他帮他清理伤口的时候,看到楚薄风脸色变得特别苍白,脖颈的青筋都凸起,可见忍力一流。
“还好。”楚薄风语气淡淡的。
林潮生手一抖,把消炎的药粉洒在他的伤口上。
没有任何准备的楚薄风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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