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恂虽然嚣张,但富家小少爷养的矜贵,哪里知道那些门路,再者以陶家的家世,也犯不着让陶恂接触这些。
要为了别的事陶恂必定不肯这么做,但事及沈琛则不一样。
一别四年,陶恂太害怕沈琛会因为国内的投资不顺而再次出国,一去不回,这是陶恂不能说出来的心魔,他从两年前就知道的——
展望的未来总是好的,可他隐隐却觉得不安。
——
陶恂觉得有点不真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和林朝快十年的情分就这么没了。
而且还是用的这么不入流的手段。
风吹的有点凉,他觉得眼眶有点发烫,顿了顿,被冷风一吹,又好像什么都没了。
沈琛没有安慰他,吃一堑长一智,全当林朝替他教陶恂一课。
过了好一会儿,陶恂才缓过来 ,声音沙哑的喊:“琛哥......我是不是特别蠢?”
沈琛沉默了一下,他上辈子内心里确实也这样觉得,陶恂除了家世和一张不错的脸,整个就是一个肚子里没几两货的纨绔子弟,没长脑子那种蠢。
但他确实是最没有资格觉得陶恂蠢的人,如果不是他笨,怎么会一辈子就耗在自己这样一个冷漠狠辣,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身上?
哪怕是这辈子四年没见,还愿意为了自己一句话就跑东跑西,费心费力——虽然把事情都搞砸了。
“没。”
说出这句话后他看着在清晨里冻的瑟瑟发抖的人,没忍住加了一句:“蠢点没什么不好的,不用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做你纨绔嚣张的陶小公子挺好。”
清晨的雨跟着落下来,天色还是一片漆黑,陶恂艰难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琛哥,刚才林朝说我们小时候——你是真觉得我是可怜你,拿东西在你面前炫耀?”
沈琛:“......”
刚才一段话完了竟然就关注了这么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沈琛不大想回答:“嗓子疼就少说话。”
陶恂这次总算聪明一回,不用沈琛明说就知道了结局,嘴唇蠕动了半天,他想解释,但最终只是换了一个话题:“林朝为什么这么做?”
“他家快破产了,”沈琛言简意赅,“有人能给他注入足够林氏起死回生的资金。”
陶恂不大相信的睁大眼睛,林家做的是珠宝生意,这些年牌子起来了,公司越做越大,林朝是他们那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怎么会——
但琛哥总不会是无的放矢的,陶恂才终于觉察出自己是真的蠢 ,他和林朝关系铁,却连他最近缺钱都不知道。
“——沈丛回来了。”
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沈丛。
如果不是沈丛借着他爹的人脉拉关系,然后把他昨天拉进了局子里,沈昌民是不会出现的,他的两个儿子从小就不对盘,但他没有想到沈丛那么能下得去手。
或许是从一开始就开始下这盘棋的,他和沈丛同岁,他大学毕业这一年,沈丛刚好也是大学毕业。
沈丛听的他母亲的话去就近读的大学,回来倒也方便,也许是因为沈琛锋芒毕露的缘故,四年他不在这里的日子他们必然是过的极为舒心的,如今回来了——
从他一开始表现出在意陶恂就是错的,引着一步步到了这一步,林朝缺钱,只要沈丛能给他钱,又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呢?
这时候的他,就是溺水之人,谁给一根浮木就是救命稻草。
——方才沈昌民就是过来告诉他此事。
他希望沈琛能知情识趣的离开,不要闹到最后一无所得。
沈琛有些想冷笑,没到最后,谁又知道谁赢了?
如果不是他重生一次知道因为那块地后续价值那样高,他怎么会一直不肯放手。
手机响了一声,女医生发了消息过来。
“老人家醒了,没有什么后遗症,现在情况很好,只是不能说话。”
他道了一声谢,拢一拢风衣的领子,秋雨飘飘洒洒,他撑开伞,淡淡道:“走吧。”
陶恂吸了吸鼻子:“去哪儿?”
“医院。”
——
陶恂本来以为沈琛是过来看老太太的,结果却是带他过来看病,烧的有些严重,体温计刚刚出来,三十九度将近四十度。
女医生带他们从医院后门搬东西的门进来,给了两幅口罩,让他们先去挂科看看。
小郭在后面拎东西,看着医生的眼神有点好奇。
——毕竟现在外面还是一片怒骂,前面陶恂那件事的热度一直居高不下,现在又出了第二次,老人家还险些就没撑过来。
“我在医院工作有些年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些的,至少能看的出来哪些是真的担心,哪些只是表面看起来伤心。”
那对夫妻哭的确实伤心,可惜眼里的惧怕太深了。
她甚至在某些时候觉得, 那样惧怕的神色,是否真的是希望老人挺过来?
她去下面开了些药带上来:“老人家一时半会还不能说话,你们先回去吧,他病的有些重,换家医院打点滴也可以,反正这里你们是呆不了了。”
——外面过道里媒体还在蹲守,
沈琛道了一声谢,记下了名字。
——周圆。
回去的路上小郭开车,沈琛和陶恂坐在后座 ,雨下的颇大,沈琛指点着人一路开到自己家,下车的时候三个人都有些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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