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追逐着最原始欲/望的野兽,只知道蛮横的掠夺自己属意的东西。
——然后被沈琛毫不留情的镇压,重新将之狠狠抵在墙砖上。
被强硬按下去的时候陶恂脑子一片混沌,脸颊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力道大的让他根本挣扎不开,强烈的不安让他本能的挣扎着嘶喊了一声:“琛哥——”
刺痛和炽热的呼吸一同抵达了他的后颈——
.......
一片混乱——
陶恂醒过来的时候窗外的雨还没有停,雨声淅淅沥沥,窗户没开,暗色的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也没开灯,根本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全身上下都跟被车碾过一样的不舒服,醒来没一会儿就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索着找手机开灯。
没摸到手机,摸了一截修长的手臂。
房间里的光太暗了,他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昏暗的光线,看不清身边的人,整个人在接触的一瞬间僵硬。
他怀疑自己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一时之间让他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
他没敢动,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许久,才敢抬起头来,正对上沈琛那双幽深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眼角锋锐而沉敛。
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向来锐利的眼神少见的显得有些飘忽,带着些捉摸不透的意思,房间里的光线太过昏暗,只将他照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来,边缘被夜色模糊的像是随时会融化进无边黑夜里。
陶恂从心底里渗出一丝恐慌来,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刚刚是真做了什么事,还是他又做了些什么不能启齿的梦境,身上没有一点力气,他瘫倒在床上,身上的所有感觉包括疼痛都是迟缓的,看了很久,只觉得那个人越看越不像是真的。
——倒更像是他醺酒以后一点残念。
心里陡然升起来一股烦躁,他想抽根烟,然后很突兀的把手往前一探。
他是想抬手去摸一摸他的脸,或者是下颌也好,但没成功,半路就被截下了。
“别动。”
声音冷冷清清的,像是从极远的地方缓慢的流进耳膜里。
陶恂果然僵在那里没有动弹,只是抬起头看着他,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的眼睛透着说不清的迷惑和茫然,然后一点一点慢慢的亮了起来。
“琛哥?”
出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竟然哑的这样可怕,几乎是嘶哑难听至极。
床头的灯被打开,陶恂有一瞬间不适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沈琛已经下了床,没有避讳他,背影修长挺拔,露出的后背上有累累抓伤的痕迹。
陶恂喉咙滚了几滚,身体隐隐弓起来:“琛哥?”
那些伤痕太明显了,显然是刚刚抓上去没多久,他就是脑子再浆糊身体感官再迟钝,这时候也像是终于回过魂来。
......琛哥身上都是他刚刚抓的?
——地上是散乱的衣裳,被扯碎的衬衫和残破的布料纠缠着散落门口,湿漉漉的水迹从浴室的方向一路蔓延过来。
沈琛这房子算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客厅里就有包扎的东西,拿东西回来时陶恂就一直直愣愣的看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他像是飘在云端上,直到沈琛捉住他手的那一刻才有些许落地的真实感。
陶恂是怎么敢拿自己的血肉之躯去硬生生的扒着车窗不放,如果他当时再狠一点,大概他这双手就要被硬生生夹断。
从食指到小指都是淤青红肿,严重的关节处都已经脱了一层皮肉,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来得及处理,后来又淋了热水,到现在伤口处仍然还在不停的渗出血水,沈琛给他用碘酒擦拭过后才包扎好。
包扎到最后一个指节的时候他按住伤口,不出所料的听见陶恂倒吸一口凉气,但哪怕这样也只是僵硬着一动不动,丝毫不敢挣扎一下。
陶恂惨白着脸抬头,只看见沈琛眼底彻骨的寒意,很久,才放开那截小指骨——无声的警告。
沈琛把灯关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无人时他经常将灯开着睁着眼睛整整一夜,因为失眠,但此刻他更喜欢黑暗的环境。
天色依然暗沉,大概是凌晨,窗外的雨声滴滴答答的敲在窗沿,沈琛半靠在床头柜上,这张一向宽敞的床上还有另一个人,突如其来又无比自然的介入了他原本孤僻的人生。
“琛哥,我没碰过任何人,那是我带过去的人,你不信就去查——我跟他没什么,我帮过他一回,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但我确实没碰过——我只是,养在身边,养了几年。”
陶恂有点认命的意思,就躺在那儿看着身边的人,从斜躺的角度能看见轮廓削瘦锋利的下颌,像是刀剑凿刻而出。
外面传的再疯他底线一直都在,那是一个坐台的,他就以前看人被打的时候捞了一把,他不是什么好人,捞那一把就是因为那张脸轮廓有点像沈琛,但也就是像而已,他分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是就不可能是。
——那是沈琛出国留学的四年,他知道他在哪儿,但沈琛不想见他,他就克制着自己,四年来从未到走到他眼前一次。
那个人他打过招呼不让旁人动手,最恨的时候也不过就是拉着陪着喝酒而已,就连沈琛刚回国那几回,他故意刺沈琛眼睛,也有作秀的成分在里头,他平时其实要比那种乱来的靠谱的多。
“至于其他的事琛哥你别管,”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眼睛里却是认认真真的:“琛哥,这种破事脏手,你别沾上,你好好做你的生意就好,跟你没关系,你等等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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