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所谓情义在涉及自身利益的情况下都变得稀薄,陶氏是一块肥肉,能咬上一口对谁都是好处,陶家的瓦解过后就又是一场新的混战。
沈家能布局把陶家一步步压垮,但能不能在陶家倒下时吃到最大的利益又是另一回事。
这场战争整整打了半个月,周家在这场争夺中作为主力,不得已将沈琛和周语凝的订婚再次往后推迟半个月。
正是紧张的时候,这种联姻只要名头说定了,时间往往并不被在意。
第一次落下帷幕的时候因为内乱,占据大头的分别是陶勤和周家,陶勤在陶家内部得到了一部分支持,早已经撒开了网,早一步就开始转移资产。
翻脸不认人的速度非常之快,这个风口浪尖上与周家沈家他们暗中配合,默契十足,甚至于占了陶家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和一部分不能为人道的人脉资源和渠道。
但他春风得意没有两天,就再次翻车,理由熟悉的可怕——涉黑走私洗钱,一个月前发生在陶恂身上的事完美复制在了他身上。
这一下子刚刚要安定下来的局面再次混乱,新一轮的混战重新开始。
楚瑜走过场去录了一个口供,警察局没问出什么来,敲敲打打的大半天过去,还是没什么进展,他做事一向干净利落,不留把柄,既然一开始决定了,就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
晚上的时候警察局将他放出来,他出来理了理衣裳,路过一件房间的时候里面传出格外明显的动静,桌椅板凳被打翻,里面的人像是在拼命挣扎着,声音怨毒的不忍猝闻。
楚瑜偏过头去,透给玻璃窗能看见里面的青年,手上戴着手铐,兴许是因为刚刚暴起被警察死死压制在桌子上,只有一双眼睛抬起来看着他,怨毒又歇斯底里。
“楚瑜——”
楚瑜心情不错,冲他露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意,然后对身边的警察点点头寒暄了一句:“真是辛苦你们了。”
警察对他还算温和,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他确实长了一张看着就老实温厚的脸,刻意收敛气势的时候看不出来半分的不安分。
他的口供录完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跟这桩事有关系,当然是得放人的。
楚瑜走出很远还能隐隐听见身后的声音,是陶勤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着骂他。
这样的谩骂他这些年实在听得太多了,完全没有半分触动,不过都是些穷途末路没有未来的人,最后的一点喘息而已。
怎么能怪他呢?只能怪陶勤自己又蠢又笨。
人心不足蛇吞象,拿好自己的东西就算了,还想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伸出手的时候怎么不怕手伸这么长,不怕它断了?
想替代陶恂的位置,拿他手里的资源,明面上拿了还不够,非得把暗处那些灰色地带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也一并据为己有。
还纵觉得陶恂进去了,有人把锅背好了,就能肆无忌惮了。
真以为那些东西那么好拿的?
楚瑜点了根烟,嗤笑了一声。
不过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陶知行能放弃的这么快还得感谢他了,不是这蠢货自作主张搞出车祸一切也没怎么容易就成了,算计好了叫他进去,不然没人进去答应陶知行给陶恂减刑怎么可能实现呢?
但也是他活该,但凡他稍微没那么贪心,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陶恂当初是不愿意涉及这些东西,还是为了保住陶家,还能算是身不由己,这位完全就是贪心不足,自寻死路。
楚瑜慢慢朝外走过去,吴海洋在外面等着他,开了一辆低调的银色辉腾,看见他过来连忙打开了车门,冬天的夜里有些微的冷意,他靠在车背上打了个哈欠。
——他在暗中这么长时间,也是时候走到台前了。
周家在外部,沈家从上面施压,而他则是内因,不然以陶勤那样好大喜功又没两分智商的脑子,从内部瓜分陶家他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现在陶勤进去了,最后一点阻碍也消失不见,陶家已然成了一块能够下嘴的肥肉,随时都能吃上一口。
楚瑜心情不错,想争的人当然还是多的,但比之沈家却不可能,也没人斗得过他,如果不是顾及着上面那位要制衡,以免一家独大不受控制,他甚至可以排除周家,自己把这块肥肉吃到肚子里。
青年眼神深了深,不过就是暂时如此,双方互惠互利罢了,上面那位谁知道还有几年好活,他能熬得住,在这京城扎下根来以后大可以逐渐动手吞吃。
陶勤入狱的戏剧,几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好漏了这么一块肥肉出来,群狼环伺,楚瑜冲出去的时候其实有些犯了众怒,之不过他手段强硬,一时之间没有人能斗得过罢了。
而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最安静的其实还要数陶家和沈家。
前段时间最动荡不安的两家这时候却是最安静的,外界的一切纷争都好像与他们无关,陶家尽可能的留下了下半辈子不用愁苦的金钱,但失去的是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不仅仅是商业,陶家几乎是在死绝的边缘徘徊着,老爷子病重不需多说,两个儿子车祸勉强捡回来一条命,陶恂还要面临庭审,陶家内部分崩离析,几乎看不见什么希望。
患难见人心,这场风波之中也并不是没有人是真心,早些年得陶家照拂的企业员工都没有散去,平时也一直有走动,林舒回国来看望陶恂,许家没有参与陶家的瓜分,甚至动用手上能动用的资源照顾着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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