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死死扣住墙壁,关节因为极度的用力呈现出青白,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缓解着胸中的窒息感。
上一刻场中高手如云,她不过刚刚达到五等元力,若不小心屏息,只怕很快就会被抓个现行。原本只是心血来潮躲开了红衣教徒的眼线,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竟让她发觉了这样惊天的秘密。
原来自己身边那个柔弱可人的内侍,竟然是名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方慕慈冷哼一声,神色沉凝得能滴出水来。
距离太远,她并没有听清他们具体的对话内容,因此对骆华卿的剑主身份一无所知。
胸中涌动的尽是被欺骗的惊诧愤懑,以及按捺不住的阴鸷残忍:
林卓,小卓子,你……究竟是谁?
与此同时,龙脉深处,陈茗低吟一声,慢慢睁开了眼。
一点点适应眼前的光线,他惊讶地发现,刚才在脚下沸腾的岩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到了头顶上方,被一层浅淡的白光托举着不往下落,空气中的灼热也基本消散殆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又双叒叕穿越了?
他正想着,浑不在意地撑起身来,冷不防被身上传来的痛感狠狠刺激了一波,才意识到之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似乎刚才自己一脚踏空栽下了台阶,白嬷嬷推开若尘想拉住他,却被他一起拖了下去——
对了,白嬷嬷在哪?
顾不上身上究竟挂了多少彩,陈茗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匆匆环视了四周一番,很快在右手边不远处发现了一道白衣人影。
他立刻扑上前去查看,只见白锦漫侧躺在地,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只是脸色实在雪白得惊人,唇边也血迹殷然。
他小心翼翼托着白锦漫的后背靠在自己怀中,轻轻摇撼他的肩头:“白嬷嬷,你醒醒。”
仿佛感受到他的呼唤,白锦漫浓密的眼睫微微颤抖,双眸却依旧紧闭着,没有丝毫清醒过来的迹象。
陈茗喊了几声见他毫无反应,忍不住叹口气,心中也明白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太过糟糕,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眼下只是昏迷不醒而没有伤病发作,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他深吸口气,抄住白锦漫的腿弯想将人打横抱起,却禁不住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哎哟我去,没想到你看起来瘦,居然这么沉……”他揉着用力过度而酸疼的手臂,喟叹一声上前几步,蹲下.身拉着白锦漫的手,将他背在背上,又用腰带将两人的身体缠紧,这才托着他的双腿站起身来。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这里应该就是系统所说的龙脉核心了吧。
龙脉山腹中确实是涌动的岩浆,但若是穿越了岩浆的阻隔,就会浸入到龙脉真正的核心所在。这里有特殊的灵力屏障保护,不仅能够隔绝外界的岩浆和热量,也能对灵力进行甄别,未得到龙脉的认可,皆不得擅入。
他和白锦漫分别是古剑剑灵与铸剑师的转世,因此能在龙脉中畅通无阻,但若尘显然就没那么容易进入龙脉之中,换言之,接下来的一切只能靠自己完成了。
白锦漫下巴搁在他肩窝,轻弱急促的呼吸喷吐在耳畔,陈茗心底不可遏制地泛起酸楚,他轻叹口气,反手将那冰凉的手指握紧。
白嬷嬷,君暮……你这又是何苦呢?
记忆回归,他记得千年前的自己原本是无忧无虑的青龙族少主,为了等待约定好的那人抛家弃责,孤身一人远赴百里之外,奈何对方终究失了约。是君暮收留了走投无路的他,再带着他游历琼州大陆。
他无法忘却失约的那人,因此始终没有接受君暮的心意,心中难免愧对他的深情,加上对这世间早已了无牵挂,于是他瞒着君暮,在澜蓁古剑剑成的刹那,纵身跃入了练剑炉。
其实他早就从古籍中了解到,青龙一族作为上古神裔,本身就是炼制神兵利器的不二至宝,君暮却从来没有对他动过任何心思,哪怕是献出鲜血鳞片作为材料也绝不应允。
澜蓁古剑是君暮呕心沥血之作,然而若是缺了生灵殉剑的关键一环,纵使技艺再卓绝,充其量也不过是一柄锋利的宝剑,绝不可能冠绝天下。
所以他决定以这样的方式回馈君暮,却怎么也没能料到,对方竟然不惜以自己的魂魄为代价去与阴差交换,护持他的灵体周全。而自己残破的灵魂则生生世世受到诅咒,不仅活不过二十岁,每一世都必定会遭受病痛的折磨。
放眼这一世,随着诅咒的力量越来越强烈,白锦漫已经时日无多。唯一能救回他的方法就是将魂魄反灌,归还原本属于他的一魂一魄,完整的灵魂体才能够破除诅咒的侵蚀。
解铃还须系铃人,剥离魂魄在龙脉之中完成,归还也必须依靠和过往同样的模式。
可如今龙脉即将枯竭,残余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引渡魂魄;白锦漫虚弱至极,即使一切顺利进行,也只有一次尝试的机会……
陈茗长长叹息一声,伸手握紧了怀中最后一枚系统锦囊,它分明毫无重量,在他手中却沉逾泰山,灼热滚烫,几乎拿捏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刚考完试激情更新!!!
求大家康康我!!!!呜呜呜呜呜!!!
女主看起来是要搞事情的样子,到这里海岛的剧情就接近尾声啦,接下来回到青璃皇权斗争的主线,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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