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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想要我的命,先问过这柄玄天刃再说!”
    感受到掌心涌动的庞大元力,他眉目凌厉,身形如电,挥刀向前斩去。
    在不远处,白锦漫也同样狼狈不堪地跌坐在地,紧紧搂着怀中的人。
    他虽然形容狼狈,身上却没什么伤痕,伤势沉重的反倒是靠在他肩头的男子,一杆长.枪从后背的琵琶骨穿过,在胸膛突出染血的枪尖,一袭雪白衣衫被浸染得通红,半边身体沉浸在刺目的血色之中。
    “若尘……”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若尘的呼吸急促地喷吐在他耳畔,与之相伴的还有一股一股涌流的温热,不用回头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肩头必然是簇簇描红。
    他们身前几丈远之处,萧如赋将破云枪本体收回手中,嘴角衔着冷酷的笑意,步步上前:“白门主,你我无冤无仇,何苦为了玄胤二殿下卖命,坏了双方的和气呢?”
    手指在若尘背后连点几处大穴,止住血流的外涌,白锦漫搀扶着他立起身来,定定逼视着萧如赋:
    “将军,既然一切都已经明了,我也不再多费口舌。长风门设立之初以平定祸乱、兼济苍生为旨归,倘若放任古剑落在你和骆骞手中,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也是我们绝不愿看到的。”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站在我的对立面了?”萧如赋眯起眼,神色危险。
    感受到对面倾泻而来的庞大杀气,若尘不顾肩头撕裂般的剧痛,借助寰方戟的支撑站稳,竟是再次挡在了白锦漫身前:
    “有什么……冲我来!”
    冷峻侍卫的额发被烈风吹起,露出右侧额角一枚淡白的月牙形痕迹,在光洁的肌肤上尤为明显。
    在留意到这枚胎记的瞬间,丘壑子瞳孔一缩,手中山河笔甩出,不偏不倚地拴紧了萧如赋的手腕:“且慢!”
    他似乎是激动至极,连声音都有些不自觉地发颤:“你……和衣大将军是什么关系?”
    数年前,他陪同周晴鸯返回琅轩国丽景宫时,曾与这位衣将军打过照面,那时他牵着自己不过五岁的幼子立在宫柱前,向二人鞠躬致意。
    那孩童的眉眼生得和衣将军极为肖似,神情更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冷峻,最大的差别,也就是在右边额角那一块小小的月牙形胎记上。
    之前和若尘交手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眼前这人的眉目轮廓极为熟悉,直到胎记映入眼帘,才能大致确定此人的身份。
    若尘眉尖微颦,不知是因为伤口疼痛还是被揭破身份的恼怒,喘息着道:“……衣将军正是先父。”
    此言一出,萧如赋的目光立刻变得惊疑不定,原本已经扬起的破云枪僵在半空:“你是衣将军的独子,衣若尘?”
    他年幼时虽然毫无记忆,后来陆陆续续听殷墨璃和丘壑子给自己讲述,对琅轩国那边的经历也有了一些了解。衣烬寒将军膝下育有一子,平素疼爱有加,在衣烬寒将军反叛失败,被俘身死之后,这个孩子便不知所踪。
    没成想,今日竟然在这样的局面下揭晓了身份。
    不论如何,衣烬寒将军对自己都有再造之恩,他已经重伤了若尘,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再下狠手。
    握枪的手微微颤抖,他神情间似有挣扎,咬牙道:“贸然伤你是我的不是,衣将军的恩情我无以为报,既然如此,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带着你的门主和队伍离开此地,我不会阻拦。”
    “……不错,若尘,你走吧,”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锦漫突然开了口,“这原本便是我与骆骞的私人恩怨,既然你原不必卷入这场乱局,倒不如快些脱身得好。”
    过度输出元力牵动了尚未痊愈的沉疴,他抵着唇咳嗽了几声,不着痕迹地擦拭着嘴角:
    “今日之战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倘若能全身而退,你大可不必蹚这趟浑水……”
    更多的话他没能说下去,因为一根染血的手指已经抵在了他的唇上。
    “我说过……”话音不容置疑,若尘的眼眸里却满是将要溢出来的脉脉温情,“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是你的暗卫,不论遇到怎样的景况,我都会守在你身边。”
    白锦漫感到心房被他的话语剧烈地撼动,头脑中一阵晕眩,情不自禁地攥紧那染着斑斑血迹的手掌:“你这个傻瓜,伤的这么重,还怎么逞强……”
    “凡是有人想要伤你,除非他们跨过我的尸体。”
    仿佛受伤的人并不是自己,若尘苍白的嘴角弯起,面上的冰冷瞬间被暖煦的笑意消融:“少主,犯傻的分明是你。我只是个暗卫,为你而死是我的荣幸,又怎么忍心拒绝呢?”
    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秒也不想错过。
    “我……”
    白锦漫咬着嘴唇说不出话,目光蘸了水汽,剔透得如同夙夜的星辰。
    他松开手指,似乎想触碰若尘的面颊,却突然毫无预兆地闷哼一声,面色霜白地倒了下去。
    “少主!”顾不得自己的伤势,若尘急忙扑上前抱住他软倒的身子,惊觉白锦漫双眸紧闭,气息微弱,竟是晕了过去。
    按说他的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即使妄动元力有所伤损,也不至于立刻昏迷,除非……
    然而不需要他将目光投向陈茗那边,刺目的光华已经层层笼罩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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