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见碳火细微的噼啪声。
柳云婍烤得脸蛋红润,忽听到狱卒压低得的、分外恭敬的声音响起:“贵人这边请。”
“狱中难闻,贵人见谅。”
除去噼啪声,柳云婍更听得到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跳声。
是他来了吗?
平缓的脚步声渐近,还有狱卒掏出钥匙、金属碰撞的声音。
柳云婍按耐着性子,低头烤火,并未抬头看去,可耳朵却细细听着外头动静。
狱卒取钥匙,找钥匙,拿锁,开锁,哗啦一声,锁门的粗铁链子抽开,门“吱嘎”被推开,然后狱卒讨好的声音响起:“贵人请,我等在外头守候,贵人放心。”
“嗯。”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
柳云婍全然慌了,这是个女声?
怎会?岂会?
柳云婍猛的抬头,便见一女子款步踏入牢房。。
“是你?”
来人淡淡一笑,反问道:“女郎,又见面了。”
柳云婍藏起的心绪尽数泄露,恨不得咬碎银牙,一字一顿道:“丽娘!竟然是你?!”
丽娘淡笑如旧,“正是老奴。”
柳云婍忽然明白了,不可置信道:“你果真还是投了太子?”
丽娘轻轻一叹,道:“事到如今,女郎总算是明白了。”
柳云婍盯着丽娘,目光怨毒,阴狠道:“太子许了你什么好处,这些年的金银你可没少拿!”
“金银有价,情无价,先皇后之恩,丽娘不敢忘。”
“那你今日又为何?奚落我?你不配!”
“不敢,”丽娘静静站着,看着眼前年轻艳丽的柳云婍,想到宫里那位贵妃,真不愧都是柳家女郎,丽娘神色自若继续说,“老奴今日来,是给女郎解惑的。”
“解惑?!哼,我不需要。”ROцRоUωц。оRɡ
“女郎莫要急着拒绝,还是听一听,好知道女郎输在哪里?”
“输?你怕是想多了,我柳家宫中有姑母,朝中有父亲,便是伯父阵亡,追封的爵位待阿兄行冠礼便可承袭,了不得我今日受些委屈,岂会输?”
丽娘又是一叹:“我当女郎经此一事已是明白,未曾想事到如今,女郎还是既无自知,又无大局。”
柳云婍看着神色平静的丽娘,心里越发的慌起来,可她慌什么呢,柳家这等基业便是圣上要动也需仔细掂量,可丽娘如此平静,甚至毫无保留露了身份,她凭什么?
丽娘取出随身带来的一个匣子,取出一个圆润透明的水晶球,递与柳云婍眼前,问:“女郎可认得此物?”
柳云婍面色一白,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水晶球怎么会在丽娘这里。
丽娘放回水晶球,继续道:“女郎所料不错,女郎颇为信任的那位异域神婆亦是为殿下做事,所以,女郎说上一世殿下有负女郎,殿下知道,女郎欲杀殿下而后快,殿下也知道。”
“不,不可能,两年前就……萧珩怎能安排?!”
“那人不是殿下安排,只是对付你柳家而已,也是近日将你种种告知殿下的,还有,其实神婆是个男子。”
柳云婍尚在震惊中,什么都反映不过来,她跟那人都说过什么,其实她没说许多,那人说的多,且那人说的好似知道她活过一世知道她上一世又经历了些什么,她本也不信此等巫术,可她死过一次,且她又重生到十四岁,有人有次通晓过往预知未来之术也觉得不奇怪了。
她如何能想到,这人竟也是站在萧珩一边的。
丽娘居高临下看着跌坐在地、毫无往日婀娜的柳云婍,继续说:“今日一切,早是定局,女郎不必执迷不悟归咎旁人。”
“若非你们个个帮他,我怎会落到此地?!”
柳云婍已然不顾身份,指着丽娘恶狠狠道。
“非我们帮他,而是殿下乃众望所归,”丽娘始终平淡,并未露出半分厌恶,只是有几分叹息,“女郎还是听丽娘说一说女郎输在何处吧。”
“女郎十一岁那年,带着上世记忆活了过来,知道后来种种,便欲拦大长帝姬殿下参军,这事做的不错,不过手段拙劣了些,女郎帮扶的那孙家在扬州劣迹斑斑,中秋那夜打死了个人,告状人已在路上了,不过,女郎不必担心,这事不会怪到女郎头上,因为女郎不涉官场。”
不怪她,那怪的就是柳家了。
柳云婍越发觉得冷了。
丽娘继续说:“除此事,女郎做的其他事情实在不像样,殿下便是想将女郎看作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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