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臣喘着气直起腰来,疑惑,“这不是?苏老大家吗?”
罗清闻言,脸微微一红,“我……我过来,看看他瞎了眼的阿么!他一个大老爷们的,也不会照顾老人,我不放心。”
杜青臣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杜老板,你们在忙什么呢?神神神秘秘的?今早他就敲我家的门,让我帮他看下他阿么,还把柴房的门锁了,说不让我过去,不然他就生气,你们在忙什么呢啊?”罗清大约猜到,这两人肯定又在折腾什么了,只是不清楚到底在做什么。
杜青臣摆摆手,“一点小事,不用担心,主要是太闲了,想多管闲事,呵呵,对,过得太舒坦了,一天不找罪受就浑身不舒服。”杜青臣苦笑。
见杜青臣不愿意说,罗清也就没有在追问,而是进屋给杜青臣倒了水,让他进屋坐下缓缓。杜青臣也就继续思索起来,还顺便问了下罗清,“你知道陈家被官兵围了吗?陈家人现在怎么样了啊?”
罗清愣了下,还是照实回答,“知道啊!听说陈府现在不让进不让出的,里面倒是没受什么影响,还有人日日给陈府送菜,怎么了?”
“没事。”杜青臣摇摇头。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陈家外严内松,像是被铁桶包着,所有的罪恶都在这只铁桶内,酝酿,发生,并且抹不去痕迹,而陈家的罪责,也在一天天的加重,那一箱的尸体,就是能置陈家于万劫不复的罪证,说不定,还能连累到陈家背后的主子。
买卖人口的罪名也许不能毁掉一个庞然大族,但是一箱箱的尸体却可以。
苏俊侠真的没有被人监视着吗?苏俊侠去杜家村的时候,当真没有被人发现吗?杜青臣心里发沉。
很快,苏俊侠就带了愿意跟他闯陈家密道的兄弟们回来,杜青臣大眼一瞅,还真有几个熟面孔,就是之前在饭馆门前闹事的那群混混。
苏俊侠让罗清带着孩子和他阿么先去了罗清家,才回来对着杜青臣道:“说说吧!我们怎么做?现在拿了锄头去闯密道?!”
杜青臣神色平静,甚至看着有些冷淡,苏俊侠走了快一个时辰,杜青臣也大致想了办法。
“苏老大,我认真想过了,如果你只为自保的话,其实并不用非得闯密道,把那箱子交上去,拼命的咬死陈家的罪名,把昨晚的事情都说出来,你就是证人,自然会有人保你。有人在对付陈家,他们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能直插陈家心脏的刀!”
苏俊侠犹豫,“那密道里的那些小孩呢?好像密道里还有不少小孩。”
“若你只为自保,自然不用管,他们是死是活的……”杜青臣缓缓的道,并非他狠心,只是,想想看陈家背后的这潭水,他心底里就觉得担忧,这不是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该参与的事情,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被卷进去,尸骨无存。
若是理智来讲,还不如及时收手,他劝苏俊侠去投案,做证人,而他老老实实回家,什么也没有做,自然没有人会找他麻烦,这样是最好的。
苏俊侠的几个兄弟都望向苏俊侠,似乎在等他的说法。
苏俊侠犹豫半晌,“杜老板,你知道吗?那箱子里的小孩,看着都跟六子差不多大。”
六子,就是罗清的孩子,也是他那早亡兄弟的孩子,他也早就当做了自己的孩子。
杜青臣点点头,明白了,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得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之所以询问苏俊侠这个问题,也是想把决定权交给他,他狠不下心舍弃密道中的那些孩子,他于心不忍,但他也不想深入虎穴,冒这么大风险!他只是个普通人,也会在良知和自保之间纠结。
所以他把这个选择权交给苏俊侠,若苏俊侠想去救人,那他就去,若是苏俊侠只为自保,并不打算冒这么大风险去救人,那他,便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回家,让那些孩子听天由命。
“苏老大,留一个兄弟在外面,我们一进密道,就让他去报官,说这件事的始末,告诉他们,你为了救人,已经带兄弟们闯密道去了。”
“好。”苏俊侠想不了那么多,便全权交给杜青臣决定。
“我们带好武器,锄头也好菜刀也好,什么顺手拿什么,最好多拿两件,还有厨房里的盐巴之类的佐料,能撒出去伤眼睛的。”
“反正就是有什么能打架的就拿什么呗!”
杜青臣想了想,“对!尽量在不杀人的基础上,能不让对方反击的,断胳膊断腿的都无所谓!”
“成。”苏俊侠点了点头。
“走吧!各自准备,谁跟我去我家饭馆,我那里佐料多,还有几把菜刀!”
“我去。”苏俊侠上前一步。
杜青臣刚点了头,就又被苏俊侠拉着着急忙慌的跑了起来,直奔杜家饭馆,饭馆里,杜青臣将盐巴花椒粉之类的佐料都倒进小布袋里放好,苏俊侠已经拿了厨房里所有的刀具,杜青臣又去柴房拿了匕首塞到袖子里。
“杜老板,你不是说官府不能信任吗?为什么还要让我留人报官?”苏俊侠问道。
“不是不能信任,只是他们可能有自己的心思罢了,如果我们不进入密道,直接去报官,可能我们就直接被圈禁起来了,然后官府慢吞吞的去查密道,可能会给陈家时间转移孩子,或者直接杀了,狗急跳墙之下把尸体一把火烧了或者沉下池塘,就地埋了,都有可能,你不是要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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