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臣却似乎能看出苏冬的心思,郑重的道:“我是真心的。”
苏冬的脸更红了,不过他没有羞的转身就跑,而是坚定的坐在了杜青臣的身边,红着脸继续恶狠狠的瞪着陶修德。
陶修德尴尬不已,给人丈夫纳妾的现场被人夫郎抓了个正着,再没有更尴尬的了,陶修德默默的低头摸了摸鼻子。
“陶公子,道不同难以为谋,你我并不是同样的人,实在是难以携手合作,算了吧!”杜青臣叹息道。
陶修德愣了下,他听出杜青臣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为什么?”
“陶公子,有些话一定要说明白才行吗?好!你说你看重我有仁心,说你陶家奉行仁善之道,那我倒要替那些孩子问问你了,为何官差围陈府而不搜查?为何放任陈家人在府中自由行走?你们查案子的,既然有了怀疑对象,不应该去搜府寻证据,将人羁押看管吗?!你们将陈府围的像是铁通一般,却任由里面散漫自由,所图为何?”
陶修德闻言,拍案而起,“你怀疑是我做的?!你怀疑我故意的?!”
陶修德听明白杜青臣的意思了,杜青臣是在怀疑他故意放任陈家杀人,来增加陈家的罪名,杜青臣这是在怀疑他为了毁灭陈家,不惜葬送那几十个孩子啊!
“我没有!”陶修德冷声道,“不是我!”
所谓不是他,便是另有旁人,杜青臣低垂眼帘,听懂了。
确实是有人想要借此增加陈家的罪名,确实是有人想敲山震虎,催陈家下杀手,然后把陈家连同孔飞舟一网打尽。
陶修德气呼呼的坐了下来,也不提收拢杜青臣的事情了,转而道:“我那次去了你家之后,回去就骑快马回了省城,将这件事汇报了上去,我父亲出于道义,通知了孟家,孟家曾是诗书传家,但这些年却频出武将,得知此事,立刻派了兵围住陈府,派了幕僚主持此事,我怎么劝都不听!他们既想替孟三报仇,还想借此挤下孔飞舟,好让他们的子弟上位,我能怎么办啊?!”
陶修德一脸委屈,“我只是个有点功名的读书人,还没有官身,我只是过来配合查案子的,我能为了对付孔飞舟,就算计进去这么多条命吗!我敢吗我!”
“对了!”陶修德一拍桌子,“你既然想到了这些,便该知道是我救了你,而不是巧合吧!若是我当时没有赶过去,你以为孟家的兵会进去救你吗?他们巴不得你们出事呢!”
苏冬疑惑的望着杜青臣,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杜青臣抬手拍了拍苏冬的手背,“没事。”才转向陶修德道:“所以,我也要感谢陶公子的救命之恩。”
陶修德闻言,顿时高兴起来,“你明白就好,我刚刚还想,要不要提醒你这件事呢!你自己能明白就好了,你可是欠了我一条命!”
“我明白!”杜青臣点点头。
“所以,你也能明白,我之所以催促官差进去,其实我心里是并不想你们出事的,我也是真心想救那些孩子的,你能明白的吧!我陶家,跟孟家,跟孔家都不一样!”
杜青臣点点头,“我明白。”
陶修德松了口气,“你明白就好,我们之间,没有误会就行。”
“自然,不会有误会。”杜青臣淡漠的道。
陶家这次,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脏事恶事都跟陶家没一点关系,却偏偏最大的好处是他们的,陈家被灭,孔飞舟被连累,日后可能上位的孟家,却因为陈家的事情欠了陶家好大一个人情,从此之后,韩郡,便是陶家独大了。
最有趣的是,陶家在这件事里,一直都是一干二净的,甚至连阴谋算计都没有过!
杀人犯法的是陈家,围府敲山震虎的是孟家,陶家只是在发现玉佩之后,于情于理的通知了孟家而已!而且陶修德,甚至在救人!
真是有趣!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果然不能太自傲,做人,一定要谦虚,否则遇到陶太守这样的人,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当一切都是巧合。
杜青臣嘴角微微勾起,陶修德也不再提之前的事情了,他隐隐觉得,杜青臣猜到的东西,可能比他想让他知道的多一些,但是杜青臣好歹是欠了他一条命,杜青臣不提,他也就当不知道。总归,杜青臣这样的人,总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怎么样,他是得承情的。
只是可惜了,杜青臣看起来是真的不愿意为陶家所用了。
陶修德有些失望,但想到杜青臣至少欠了他一条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陶家交恶,甚至在关键时候要帮助陶家,也就又振奋起来,微微笑着。
“杜兄,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不想让任何人死。”陶修德认真的道,他自幼修习圣贤之道,他真的不是恶人。
“我明白。”杜青臣点点头。
陶修德并非恶人,他也会心虚,会愧疚,就像是他明知道不该入密道还是去了,陶修德也知道自己不该带官差那么早下去还是下了,都是一样的。而这样的行为,估计是违背了陶太守的命令的,所以,他承情!
临走时,陶修德非要把银子留下,但杜青臣不肯接受。
“你当真不要?这里可是有一千两银子呢!”陶修德笑道。
“陶公子之前不是还因为一百两银子心疼的不行,怎么这次这么大方?”杜青臣还记得之前卖方子,陶修德掏钱的时候,那个不舍的样子,跟现在的大方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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