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毛蛋一僵,“其实我并不想原谅你这么多次……”要不是你总是记不住,然后又被关在院子里,看着可怜巴巴的,他也不会跟他做朋友。
寿王已经开心的拉住了杜毛蛋的胳膊,往城外走去,杜毛蛋挠挠头,无奈道:“罢了,谁让你整天被人关在家里读书,也没有人陪你玩,就不跟你计较了。”
“谢谢毛……杜和!”寿王抿紧了唇,无辜的望着杜毛蛋,他也不想的啊!可是任谁知道了这人有两个名字,都会无视掉那平平无奇的杜和两字,直接记住毛蛋吧?也不怪他总是叫错啊!
杜毛蛋瞪了寿王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而道:“你的书读的怎么样了?夫子怎么还不让你出门啊?”
寿王想到此事,伤心的叹了口气,漂亮脸蛋满是落寞,“我大约是太笨了,不怪夫子责罚我。”
“我觉得是你开蒙太晚了,都五六岁了才开始,哪里像我!”杜毛蛋拍了拍胸脯,仰头望着因比他年长几岁,比他高一头的寿王,“听我阿么说,我在胎里的时候,我爹就给我念书,说要给我胎教,我在阿么肚子里的时候就启蒙了。”
寿王羡慕的望着杜毛蛋,“难怪你学东西那么快!”
杜毛蛋歪头一僵,他学东西快可能跟胎教没什么关系,而跟亲爹多年来的坑儿式教育有关系。
杜毛蛋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不过,你又不需要考科举,随便学学得了,还真的当正经事做了?我从记事开始,我家便是镇子省城两头住,你好像就一直没出过府门,小时候说你年幼,不让你出门,好不容易长大了,又说你要进学,学不好不让你出门,你也太惨了吧!”
杜毛蛋觉得,这些皇家子弟的日子,过的还不如他快活呢!
寿王弱弱的解释,“不是我太惨了,是我太笨了,陛下说,皇室子弟岂能文不成武不就?才派了夫子来教导我,等我学好了,娶了王妃,就能随便出门了。”
杜毛蛋歪着头想了想,“你还是惨,一直要到娶媳妇才能随便出门。”
明明是寿王,寿王府是他的,整个韩郡也分了三成的税收供养他,这么金尊玉贵一个人物,却整天过的惨兮兮的,被府里人管的死死的,不怪杜毛蛋可怜他。
寿王垂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两人身后,穿着普通百姓衣衫的人对视一眼,低头记录了下来,‘x月x日,杜家长子又带寿王翻墙出府,前往郊外河中摸鱼。’
两人顿住脚步,并没有再继续跟随,他们奉命跟了寿王七年,看起来也差不多到了回京的时候了。
杜毛蛋走了许久,才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寿王疑惑。
杜毛蛋摇摇头,“没什么,走吧!我们下河去了!哦耶!冲啊!”
皇宫中,留了短须的皇帝收到例行密信,打开看了,笑着摇了摇头,将纸条放到火上烧了,轻声道:“看起来,老八是真的没有威胁了。”
身旁,忠心的太监立刻道:“是啊!寿王在府中长大,不通世事,性子纯真,这么多年了,也只与杜家小公子一个人交好,而杜家公子又只带着他玩耍,想来确实是无碍的。”
“嗯,是时候让安排在韩郡的人手回来了,日后监察寿王之事就按朝廷法令,交给当地官员即可,咳咳……”皇帝闷咳了两声,七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他终于重整这乾坤,坐稳这江山,但身体也差了。
“陛下!”
“无碍。”皇帝摆摆手。
“庆和公主前些日子还问及陛下身体,要陛下多多保重才是。”
提起同胞妹妹,皇帝的目光暖了些,他当年为了保护妹妹,把她远嫁到了宇阳郡,找了个中等的人家,只为保她一生无忧,后来,他登基为帝,哪里还舍得亲妹妹远在他乡,难以一见,也就找理由把妹夫调职进京,给妹妹建了奢华的公主府,让她入住,这样,他们兄妹也好时常相见。
“朕自然会好好保重的,放心吧!”皇帝温声道。
……
杜府,杜青臣如今在省城内也有一处宅院,而且距离寿王府并不远,这也是为何杜毛蛋会跟寿王相识的原因,毕竟是邻居。
邱友端了茶笑呵呵的坐在次座,跟杜青臣说着话,“陛下看起来是真的不在意寿王了,我收到了消息说,日后让我接手监察寿王之事。”
杜青臣道:“寿王小时候看着就是个乖孩子,如今长大了,性格也没有大变,陛下放心是应该的,交给你也好,自古以来,分封在外的王侯都是由当地官员监察,也该是你的事情。”
杜青臣的潜意思是,陛下既然把注意力从寿王身上挪走,想来省城内的暗探也该没了吧!虽然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知道城中有皇帝的密探,还是觉得处处不适。
邱友也是这么想的,微笑着点点头,毕竟哪个外放官员愿意身边有皇室暗探的影子?他比杜青臣更觉得不适。
“爹我回来了。”杜毛蛋一身泥木着脸走了进来,身上的泥半干不干的,白一片灰一片的,杜毛蛋见到邱友,拱手行礼道:“见过邱叔叔。”
邱友一愣,“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不成?跟叔叔说,叔叔给你做主!”
杜青臣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嫌弃道:“谁敢欺负他啊!”他不欺负旁人就不错了,他这儿子连寿王府都敢翻,还常带着寿王溜出去,胆大至此,他暗地里都气好几回了,但是小屁孩越发滑头,根本管不住,难道他还能学着邻居家困寿王的法子,管自家儿子不成?杜毛蛋可不是寿王那种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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