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是应该去陪秦美试婚纱的么?”
果然。
他想了想,答:“我要送老爷子要的东西到公司才能走。”
这一切都被圆嫂视作为没有诚意。
圆嫂“哼”地一声冷笑,然后绕过阿贵走了去,这种如同嘲笑阿贵借口太蹩脚的高姿态瞬间把阿贵心里的火点着了。
但是,除了恼火,他又还能做什么?
阿贵回头在她背后狠瞪了一眼,继续往客厅里进了去。
拿文件很顺利,因为老爷子摆放东西一向很有条理,所以他上到书房之后,直接就能在老爷子说的书柜某一格抽屉里找到。
阿贵不想再在这座宅子里遇到那些不受人待见的怨妇们,出了书房就想直接走人,却不想,听到后面有动静,猛地停下了脚步。
声音是从六爷的房间里传来的。
他这才想起来,上次试探六爷的事。
虽然拿不到什么实质的证据可以证明六爷是在装傻,但是,那对戒指的失而复得,再加上秦美的话,这些都足以让他认定有里头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他想罢,往六爷的房间去了。
他没有敲门,小心地扭转门把手,想要在六爷完全不备的情况下悄悄看个究竟,不想,门刚一打开,他身边突然:“阿贵!”
阿贵被吓得一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阿荷却没多想,抱着个大洗衣篮,对他:“你要找六爷的话,他在泳池那边晒肚皮哦。”
“……这样啊。”
可是他刚才明明听到房间里有大声音啊。
阿贵被抓包挺尴尬,有些失措,只得点头应付:“那我去那边找他。”
说罢,阿贵借机溜了。
阿荷不疑有他,目送他下楼去,便进了六爷的房间打算收衣服去洗,却不想,入到浴室,发现六爷像个思考者雕塑似的定在了马桶上。
完了!
这傻子什么时候跑回到这里来的?
他不会是连马桶盖都不掀就这么拉在上面了吧?!
阿荷一想到自己待会儿要擦洗的是堆什么恶心东西,顿时想S的心都有了。
“你个臭傻X!!!”
日积月累被折腾的她忍不住,情绪暴走,一下把正在发呆的六爷给吓到了。
六爷其实没有要故意抓弄她,更没有在上厕所,他只是想要躲进到这里来静静地想一些事情。
他被奔腾冲过来的阿荷吓到从马桶上跌下去。
阿荷一看,马桶盖上亮晶晶的,啥污秽的东西都没有,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六爷很惊恐很莫名地睁大着眼睛坐在地上看着她。
“你不能这么欺负我!!我已经很努力在照顾你了!”对可能永远请不到合适的看护的六爷抱怨,阿荷突然想起什么:“哦,糟了!”
她马上又扭转自己略有些肥胖的中年身躯跑到电话前打内线,问阿元,着急道:“阿贵他还在楼下吗?”
“没有哦,怎么了?”
“我刚才在六爷房门口见到他,我以为六爷跟往常一样在泳池那边晒太阳呢,就让他到那边去,结果我进来发现六爷在自个房间里头啊,你要是见到阿贵告诉他叫他上来好吗?跟他说,六爷在自个房间里头啊。”
六爷这会儿已经很可怜地扶着马桶自个爬起来了。
偷偷地走到浴室门口,听到阿荷说的这些话,他心里大惊。
阿贵来过?!
因为傻了有好些日子了,所以蒋老爷子已经渐渐开始接受他傻的事实,好些日子没让阿贵来盯他了。
也因为他傻,公司现在慢慢地已经把他架空,有什么决策也轮不到他来管了。
阿贵没有理由来找他。
而且没有敲门,莫不是想潜进来,来个突击检查?
心里想的,已经是□□不离十了。
六爷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不禁为上次不能借好仁设计除掉阿贵而气恼。
晚上,六爷又悄悄出现在了好仁的病房前。
这次他来得不是很晚。
也就八点多的样子。
文易不在,房间也没有别的人。
让人奇怪的,是就连床上的好仁也不见了。
厚厚的被子掉在了地上。
房间里弥漫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他眉头微微一簇,扫了周围一眼,所有的窗户都是开着的,洗手间里的水声吸引了他,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小心推开虚掩的洗手间门,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被胡乱扔在地上的集尿袋。
抬眼往上看,当他看到完全□□坐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的好仁,不由得一愣。
好仁想给自己冲个澡。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文易今天请不到临时的看护,只得再拖一天,打算明天带人过来帮他作清洁。
但是,他不想。
他也不记得虚弱的自己是怎么爬过来的。
任由热水恣意冲刷他的身体,干涸的身体皮肤渐渐变得柔软,呼吸着周围缓缓腾起的水蒸气,他有种自己慢慢活过来了的感觉。
“要帮忙吗?”
六爷的出现让他惊了一惊。
待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好仁的眼睛里更见困惑。
好仁不明白,六爷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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