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宴嗤了一声,笑道:“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了,你家那位对你百依百顺,让往东不敢往西……”
说到这里,他又看了楚宴一眼,发现对方正垂眸地看着手中的酒杯,神色根本看不出来喜怒,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问道:“你这怎么回事,平时不是挺横的嘛,怎么这会儿连电话都不敢打了?”
“谁说我不敢?”
对上对方不相信的眼神后,楚宴顿了下:“他说要和我离婚……”
“什么?你说谁?”克维德听到这里顿时愣了,下意识觉得不可思议。
楚宴没回答,喝了一口酒。
看着对方这反应,克维德几秒后才再次确认一般地问了一遍:“你确定是奥斯要和你离婚,而不是你先提出来的?”
楚宴看他这么大的反应,嘴角动了动,然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这样子是不高兴?这有什么,你要是不想离的话哄两句不就行了,以前多大的事不都是随便哄两句就回来了吗。你家那位爱你爱惨了不可能是真想离,绝对是闹别扭欲擒故纵,这算什么事?!”
楚宴听完,神色一时有点微妙。
“你等着。”克维德拿起他的通讯器,向奥斯发起了通话。
很快就被接通了,克维德立马说:“奥斯上将,是我。伊格殿下他现在喝醉了,我有点事情不能送他回家,你过来吧。”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克维德结束通话,将通讯器还给了楚宴,笑道:“好了我的皇子殿下,奥斯上将一听说你醉了,就说马上过来,这下满意了?那我可以离开了吧?”
楚宴唇角微微挑了挑,然后转过头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
半个小时后,奥斯出现在了酒吧里,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晚了。
奥斯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了吧台前的楚宴,周围围了几个想要搭讪的Beta,不过他倒是没理,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酒,但神色清明,却是一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
一连许多天没有见到这个人,乍一见到,他却有点恍惚的感觉。其实刚才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就隐隐能感觉到这多半是个恶作剧……
不知道过了多久,见楚宴根本不搭理人,那些Beta自知没趣就离开了。
奥斯这才走过去,将楚宴手里的杯子拿开,低声道:“殿下。”
楚宴抬眼,一瞬间愣了下,然后笑道:“你居然真的来了这种地方?”
奥斯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声音平静道:“殿下,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楚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发现他的脸上果然没有任何表情,冷淡的表情完全与平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两样。这才慢慢转过目光,笑容也慢慢淡了下去,拿过旁边的空杯子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奥斯上将难道不知道我酒量多好吗,我是喝不醉的……奥斯上将来都来了,不如陪我喝一杯吧。”
奥斯听了,心头不知为何一阵刺痛,他别开眼淡淡道:“既然殿下没有醉,那我就先走了。”
楚宴低低笑了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晃了晃,杯子里没有融化的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么着急?”
他抬起头看着奥斯,棕色的瞳孔中冰冷一片,微微眯了眯眼睛,勾起唇道:“奥斯上将不是说想离婚吗?那应该也知道王室离婚不是那么简单的,手续很繁杂,没个十天半个月办不下来。”
奥斯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不过奥斯上将也不必忧心,这都不是问题……”
楚宴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他一眼,道:“奥斯上将这样的表情是怕我不同意,用这件事来要挟你吗?
“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
“我同意的……”
奥斯瞳孔骤然紧锁了一下,酒吧喧闹的声音仿佛在此刻似乎都静寂了下来,一时间他的头脑中竟然只剩下一片茫然。
他怎么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帝国中的离婚手续本来就很复杂,尤其伊格还是王室,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仅仅是两个人的私事,事关王室,事关整个帝国。
此外,帝国王室在婚姻法中还保留了一点□□残余,只要王室不是过错方,对于另一半的离婚申请拥有无限期的驳回权。所以伊格才会说,自己是否在猜想对方会用这种方式来作为要挟。
但这毕竟也只是形式上的,如果一段婚姻真的名存实亡,那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因为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过了许久,世界才仿佛重新回归到嘈杂,奥斯终于听见自己的声音道:“好。”
楚宴抬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冷冷笑了笑:“离婚协议书我明天发给你……”
奥斯点点头,其实从一开始他便从没想过对方不同意,这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只是此刻由对方亲口说出来,他却一点解脱的感觉都没有,更好像一颗心被亲手挖出来了一块。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见对方还在喝,眉头也紧紧地皱着,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极其苍白,神色间隐隐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奥斯心中一跳,看着他拧眉道:“已经很晚了,殿下,我送你回去吧。”
楚宴听到这话之后,漫不经心地低头看了看时间,然后笑了笑道:“是啊,很晚了。不过这个不用麻烦奥斯上将,我自己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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