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又如何?我等奉了皇命,哪怕是王爷公主也得下车!”
小士兵气势很足,跨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也没有阻止,显然是默许的。
“你……”
“齐轩!”
齐轩气不过,沈凉的声音却抢先一步阻止了他,紧跟着,垂落的车帘被人撩开,沈凉躬身走出,站在马车上与为首的男人视线对其,经过十来天的将养,本就好看的脸蛋更加精致,哪怕穿着低调朴素,沈凉的美也足以令人惊艳,再配上那一身无人可比拟的气度,不止是那些小士兵,就是为首的男人也忍不住瞳孔一缩,近而微眯双眼,眸中精光潋滟。
刘文锦?!
一眼就认出跨于马上的男人就是刘舒涵的胞兄刘文锦,沈凉眸光一闪,已经猜到他们为何会被拦下了,土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刘文锦怕是存心来找他的不自在吧,同时应该也是想摸摸他的底,至于他为何能堵得这么准,侯府内不是有他的“眼线”嘛,他离开侯府的事情怎么可能瞒住他们?
即便脑中百转千回,沈凉的目光却只在刘文锦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已,眸光流转间,沉静得仿佛波澜不兴的双眼一一扫过在场所有士兵:“连王爷公主的马车也得检查,排场倒是不小,我乃东陵候府嫡子沈凉,你们要检查马车我倒是没有意见,不过,请先出示皇榜公文。”
装作不认识刘文锦,沈凉居于高处,气势逼人,他一个双儿的马车岂能被人随便检查?这要是传扬开去,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刘文锦如此找茬,怕也有这方面的谋算吧,毕竟过几天就是长公主府设宴的日子了,此举也算是一个警告,警告他在长公主府别乱说话。
若是前世的他,或许真会退缩,现在嘛,他自己送上门来让他削,他没道理拒绝不是?
“难不成你就是小五?”
士兵们吓了一跳,没法反应,倒是刘文锦突然一改先前的严肃,满脸笑容的望着他。
视线慢慢对上他,沈凉皱眉道:“我与大人素不相识,小五这种只属于亲人长辈的称呼,似乎不适合大人叫出来,亦或者,大人存心想要污我名声?”
犀利,锱铢必较,这是沈凉给人的唯一感觉。
“哈哈……小五误会了,也难怪你不认识我,本官姓刘,名文锦,是侯夫人嫡亲的胞兄,算起来还是你的舅舅。”
刘文锦仰头大笑,口气越发的亲近,即便内心深处极度震惊于沈凉此时冷静犀利的反应。
“舅舅?”
挑眉,沈凉眸底染上一抹**裸的嘲讽:“我爹爹姓卫,乃卫家嫡子,大人自称姓刘,又如何敢自称是我的舅舅?”
一席话可谓毫不留情,刘文锦装出来的亲近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刘大人要检查的话请拿出皇榜公文,若是没有皇榜公文,我拒绝接受检查,大不了咱们一同去京兆尹走一趟。”
凭他也配当他的舅舅?
沈凉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再次绕到检查的事情上,见他游刃有余,齐越齐轩的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点。
“小五与小时候相比可真是变了不少。”
两眼阴鸷的锁定,刘文锦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先前沈凉的话不仅是羞辱自作多情,更是嘲讽他低贱的出身,原先妹子说他变得很深沉很可怕的时候,他还不相信,一个十五岁又无依无靠的孩子,能有多深沉可怕?如今看来,他的确是大意了,小畜生比他想象的还要恶毒。
“人是不可能一成不变的,想当年侯夫人一个小妾,在我爹面前伏低做小,处处恭敬,可我爹一死,她马上就利用与老夫人的姑侄关系,拾掇老夫人逼迫侯爷扶正她,同时找来一个招摇撞骗的道士污蔑我是煞星祸胎,克死了自己的亲爹,要不是我大哥沈达,恐怕我才刚出世就被亲生父亲亲手摔死了。
之后的十年,侯爷除了沈蔷,一干妻妾再无所出,五年前侯夫人又找来了那个道士,再次往年仅十岁的我身上泼污水,说什么侯爷子嗣不兴是因为我煞气太重,必须除掉或送走煞星才能避免,此举不但成功的将我送去了乡下庄子,更是逼走了作为嫡长子的大哥,结果呢?我们兄弟离开五年,也没见侯爷再有子嗣啊,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是金子走到哪儿都会发光,若不是我大哥能耐,靠自己累积了无数功勋,皇城内外还有谁记得我们兄弟俩?记得我们才是侯府名正言顺的原配嫡子?”
再度说起往事,沈凉不可谓不激动,停下来稍微收敛一下心神后再次说道:“侯夫人一个成年人尚且如此善变,何况我还是个孩子?还有刘大人你,据说土匪一事乃刘大人与侯夫人合谋而为,这路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可不少,现在你却独独带兵拦住我的马车,士兵们口口声声嚷着要检查,我一个双儿的马车,如果让他们随便乱翻,传了出去,我还如何做人?”
从一开始,沈凉就没想过低调,既然他敢带兵来找他的茬,那他也不怕撕破脸,今日过后,他们兄妹俩就别想再安稳了。
第037章 吃定刘文锦
名声污了,将来找到机会还能洗白,有些东西若是被人打上了标记,可就没有机会洗白了,甚至有可能连命都丢掉,譬如说刘家与土匪有关联一事,沈凉的话看似平常,似乎只是侯府后院儿的一些腌臜事儿,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会成为要他们命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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