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这次小沈佑答得倒是非常痛快,还不忘直接拉起大宝的手,大宝扭头看看他,小沈佑脆生生的道:“锅锅,走,带弟弟,散步。”
一岁半的他,说的话多了,但还是有些不连贯。
“嗯。”
大宝疼他,点点头又不放心的看看爹爹,好半响后才转身迈开脚步,霍烨霖牵着他们离开前什么都没说,这种事凉凉一个人处理就行了,有老三陪着,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凉凉……”
樊钟蕴含泪再度开口,沈凉抬手打断他:“你确定他是你的丈夫?”
人有相似,他不怀疑樊钟蕴的忠心,但他不信任一个突然冒出来还失忆的男人。
“嗯,我刚看到他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确定不是眼花后我又怕是人有相似,夫君的后背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我请雷统领帮忙脱了他的衣服查看过,他的背上的确有块胎记,模样和形状跟夫君一模一样。”
狠狠的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内心交织的喜悦与兴奋后,樊钟蕴尽可能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沈凉没有再继续询问,视线转到一直在偷窥他们的男人身上:“你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不,不记得。”
樊礼似乎有些畏惧他们的眼神,视线一跟他们接触到就匆匆转开了,回答沈凉的时候身子还不自觉的往樊钟蕴靠过去,后者握着他的手两眼含泪温柔的安抚:“不用怕,王爷和王妃都是好人。”
“嗯。”
抬起头飞快的看他一眼,樊礼又垂下脑袋,另一只手有些紧张的搓揉自己的衣服。
“可能是泥石流掩埋下来的时候伤到了头,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
不动声色的将他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沈凉淡淡的说道,似乎并没有瞧出什么。
“夫君,来,别怕,凉凉医术很好,一定会治好你的,等你恢复记忆,我们一家人就能真正的团聚了。”
樊礼又缩了缩身子,樊钟蕴拉过他的手边说边送到沈凉面前:“凉凉,谢谢你!”
“没事,如果他真是你的夫君,也算喜事一桩。”
摇摇头,沈凉探手搭上对方的手腕,正厅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樊钟蕴瞪眼紧张的望着沈凉,几乎是在收回手的同时就立即问道:“怎样?凉凉,夫君他还能想起来吗?”
“血脉有些堵滞,我先开个药方。”
沈凉并未多说,裴元冽默契的弹指让隐身暗处的铁甲卫拿来笔墨纸砚,将药方递给樊钟蕴的时候,沈凉状似随意的说道:“钟蕴,他好像有点怕我们,待会儿你带他下去后,记得问问他是怎么得救的,又是怎么来到皇城的,之前的事情他可能忘记了,得救之后的事情他不应该忘,还有,在他没有恢复记忆以前,我希望你们先别同房,西厢还住着越哥和小杨子,难免有些不方便,将他安排到西跨院去吧。”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接过药方,樊钟蕴含泪点头,他也不是蠢的,跟了沈凉这么久,见识早已非当初那个落魄得差点饿死的难民可比,就算他不交代他也会问清楚的,在他的心目中,深爱的夫君固然重要,主子的安全更重要,他比谁都清楚,若是没有凉凉的收留,他们父子俩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山沟沟里了,这份恩情,他一刻都不敢或忘。
“带他下去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沈凉笑了笑,收回视线之前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始终低垂着头的樊礼,他的反应从始至终都很正常,但就是因为太正常了,他反而觉得有些怪异。
“好,凉凉,谢谢你!”
拉着樊礼站起来,樊钟蕴道谢后转身准备离开,沈凉又突然叫住他:“对了钟蕴,你应该没告诉大宝他的身份吧?”
“没,还来不及说,我想等他恢复记忆再正式跟大宝说。”
“正好,我也是想叮嘱你,大宝是个极为早熟敏感的孩子,三岁多该懂的差不多都懂了,如今他什么关于你们的记忆都没有,贸贸然跟孩子说了,反而容易伤了孩子,你放心,我会让他尽快恢复记忆的。”
“嗯。”
知道他是为他们好,樊钟蕴满心感激,又给他们行了个礼才拉着樊礼离开。
“你怎么看?”
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沈凉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裴元冽单手搂着他眉峰微挑:“出现的时机太晚也太凑巧,钟蕴难得带孩子出一次门,正好就让他碰上了,而且他见到我们的反应也有些不对劲,若他真是因为去年的泥石流倒是失忆,经过一年的时间,差不多也该学会必备的生存法则了,寻常人见到我们,不是兴奋就是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好像全然不知道王爷王妃意味着什么,对我们与其说是敬畏,不如说是无知,他的恐惧也是来自这份无知。”
平日里樊钟蕴出门都是直接坐马车,很少会在大街上抛头露面,今年除了元宵那一次,他还是第一次带孩子们出门,说他们是巧遇,那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他从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从他的脉象看来,的确是曾受过重伤,脑袋里应该还有淤血,不过,我发现他的脉象还有点异常,像是中毒,又像是血脉堵滞,很难说清楚,不管是什么,他的出现不正常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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