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嘴上强势,心里却没有底,闹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比谁都清楚,哪怕皇帝想动他,也得先掂量掂量,没有充足且名正言顺的理由,他是不敢动作的,除非他不怕人言可畏,不怕留下千古骂名。
“下官奉命捉拿造谣生事,散布谣言污蔑皇后的吕四夫人林氏,以及与黄步兴合谋,教唆千余学子聚众宫前闹事的吕梦娆。”
换做是别人,哪怕是刑部尚书,在他的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可杨万里不会,他本就不是夏国人,也不在乎会不会得罪相府,他只会奉命行事。
“什么?那些全部都是造谣的吗?”
“我就说嘛,皇后刚随陛下回来,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事情?”
“吕四夫人和梦娆小姐什么意思?皇后可冤枉死了!”
“呸,还不是他们自己想做皇后?跟谁不知道似的,否则她一个相府小姐,怎么可能二十多了还待字闺中?”
“就是就是……我们都被骗了……”
“太过份了,一定不能轻饶了他们……”
围观百姓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他们就算再无知也知道,皇帝没有真凭实据是不可能胡乱抓人的,特别对方还是堂堂的相府,意识到被欺骗的百姓无不愤怒谴责,吕相一家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特别是吕束仁,上午他才特地询问过四房有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他们一个个信誓旦旦的,没想到暗地里竟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杨侍郎说本相儿媳造谣污蔑皇后,又说本相嫡孙女与外男合谋,可有证据?倘若没有证据的话,哪怕是皇上在此,本相也不会让你们乱来。”
“哼!”
吕束仁话音方落,一道轻哼随之而起,袁韶驱使着骏马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要证据是吗?本座给你!”
“碰碰……”
“相爷,相爷救命啊,相爷……”
“相爷……”
弹指之间,几个五花大绑的奴才被人丢在了他们面前,看到吕束仁,几个奴才顾不上浑身疼痛,冲着他又哭又喊,吕束仁或许不可能个个都认识,但四房院子里的钱管事他却是见过几次的,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倏然紧握,该死的,老四两口子到底在干什么?
“吕相对他们应该不陌生吧?他们可全都是你相府养在外面的探子,污蔑我幽冥暗卫主君的谣言就是由他们操作散播的,而这个人……”
话说到这里,袁韶突然隔空一掌推出。
“啊……相爷救命……”
钱管事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贴着地面滑向台阶下方,尖锐的哭喊随之响起,袁韶撇撇嘴继续说道:“这个人是你嫡四子院中管事,他已经交代了所有事情,外面那些流言就是你的儿媳林氏让他放出去的,促成这件事的则是贵府小姐吕梦娆,至于原因,谁不知道你们觊觎后位,不满我幽冥暗卫主君占了后位,想利用百姓的嘴逼迫皇上废掉皇后,改立吕梦娆为后?从秦国到夏国,我幽冥暗卫存在已经三百多年,历经无数朝代,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吕相这般将后位视为囊中之物的臣子,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纵容家人中伤帝后,在你们的心中,可还有帝后的存在?这大夏天下,何时已经改姓吕了?”
越是说到最后,袁韶就越疾言厉色,原本他并不需要在这里跟他浪费唇舌,直接号令幽冥暗卫冲进去抓人即可,但既然他们喜欢利用人言,又有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而来,他又怎么可能放过让他们自食恶果的机会?
“你……满口胡言,本相并不知情!”
吕束仁气得脸都黑了,他确实是不知情,可在场没人会相信,袁韶也是瞅准了这一点才会适当的添油加醋。
“你不知情?你的孙女都留成二十一岁的老姑娘了,你会不知情?你敢说你们没打后位的主意?吕相,脸皮是个好东西,本座劝你还是要着点儿。”
杨鹏驱马上前,与袁韶并肩默契的嘲讽,吕束仁的脸色当即一阵青一阵白,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长得肥头大耳的男人猛然冲出:“你们又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与父亲说话?”
“老大,闭嘴!”
吕束仁回身一瞪,他们不知道幽冥暗卫是什么,他可清楚得很,可惜,已经晚了,袁韶冷冷的看一眼吕束仁的嫡长子,抬手道:“主君有令,协助杨侍郎抓人,阻拦者,杀无赦!”
“是!”
“你们干什么?”
幽冥暗卫训练有素的直冲相府,明显没料到他们竟如此生猛,吕束仁大喝阻止,一群府兵冲了出来,他们的影卫也现身牢牢的将他们护在中间,幽冥暗卫的动作暂时停顿,袁韶却沉声道:“没听清楚本座的话?阻拦者,杀无赦!”
“是!”
有了他的命令,幽冥暗卫纷纷祭出兵器,直接与阻拦他们的府兵打了起来。
“啊啊……”
“啊……”
相府的府兵岂会是幽冥暗卫的对手?
惨叫声起伏不断,相府大门前立时溅血,幽冥暗卫如同收割韭菜一般轻松的收割着那些府兵的生命,围观百姓全都吓得张大嘴不敢出声,连吕束仁父子几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在此之前,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竟真的敢说杀人就杀人,而且还是在他相府门前。
“住,住手!”
眼看着他们的影卫也要遭殃,回过神的吕束仁怒不可歇的大喊,可惜,凭他又怎么喝止幽冥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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