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铁拳握紧又松开,
从墙角豁然站起。
近乎是同时,张大帅也站起来,发出一声怒吼:“老子要去当兵!”
他声音很大,
引起无数或迷茫或伤感的视线纷纷看来。
张大帅一下窜到恪非身边,
狠狠抓住他的肩膀,“恪哥,我知道你毕业就去当兵,算我一个,我要去给张导师报仇!”
他满脸是黑灰,流出两道浑浊泪痕,声音哽咽,“张导师他才结婚一年啊,儿子女儿还不过满月啊,就这样……我真的是!”
张大帅呜呜地哭起来,带动了无数人的情绪,整个防空洞瞬间响起一片抽泣声,那两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女同学更是陷入感激和自责里,脸色苍白泪如雨下。
“哭什么哭。”恪非毫不留情地一拳打在他小腹,揪住他的头发不叫他软倒,“就你这点斤两,去战场上送人头么!”
张大帅俯身弯倒几欲作呕,脸色忽青忽白,被恪非随手丢到墙角。
不甚明亮的应急灯光打在恪非后背,他的身影像是忽然高大了更多,承载着莫名的重担。
“我会亲自为张导师和林导师报仇。”恪非声音坚定,不像是在宣誓,更像是在说一句已经成为事实的话。
两个导师,绝对不会白白牺牲!
众目窥窥下,阮墨毫不犹豫地跟着起身。
“我陪你。” ———
2·21事变震惊全国。
a国和h、m两国外交彻底恶化,开始了漫长的第一次星系大战。
三个年级一共三千五百余名师生,在这一轮空袭过后,仅有两千八百人活下来。
一班和二班最快撤入防空洞,没有伤亡,但从五班开始,安全通道彻底被埋,无人生还。
白布和鲜血飘零,c军区派出特种救援队赶来支援时,只挖出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们正值青春年少,却再也不能重新睁开双眼,望一望即将到来的新年。
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像是当头棒喝,用生命和鲜血教会了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年代。
不是抱怨被缩短的假期,不是讨论去哪痛快的玩上七天。
国在人在,国破人亡,就是这么简单。
……
雪还在下,赶来支援的徐若男,根本无法面对恪非接连的质问。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在这样战火纷飞的年代,根本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
她哑口无言,a市的沦陷让她再也无力反驳他从军的夙愿,只能在半年后眼睁睁看着恪非,以极高的文科武科成绩,接到了z大飞行院校录取通知书。
不只是恪非和阮墨,a市的高三学子,百分之九十的第一志愿,都填了各大星系军校。
准备冲向,那片硝烟弥漫的修罗场!
———
两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战线吃紧,z大飞行院校用两年完成了原本四年的教学。
阮墨做了激光修复手术,彻底拿掉了自己800度的近视镜。
他穿着崭新的a国军装,深蓝的天空色深邃迷人,一杠二星的肩章象征着中尉,他长高了不少,一米八的身高穿着军装又高又帅,走在街边随便一个回眸,忧郁的视线,都能迷得一群不谙世事的少女尖叫。
阮墨和恪非作为z大优中选优挑出来的精英航空兵,不日就要启程去前线,今天短短的半天假期,还是特别申请来的,时间紧迫。
两年的战火荼蘼,整个重建后的a市气氛十分紧张,街道仿佛蒙上一层灰。来去行人脚步匆匆,正午刚过,a市大街就显得格外萧条。
如果a市哪里是最天真烂漫,富有朝气的地方,唯有眼前这所代表新生的阳光幼儿园。
阮墨在门卫敬畏的目光中走入幼儿园,在小班窗外向里探头,正看到自家两个模样一模一样的龙凤胎小朋友,睡醒后斗在一处,一人拿着一把玩具枪biubiu地互瞄,玩枪战游戏。
“张战林宁,你们爸爸过来接你们啦。”
年轻的女幼师红着脸拉开门,两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立刻丢下玩具,欢呼着冲到门口,一左一右抱住阮墨的大腿,使劲蹭蹭表示好开心。
阮墨哈哈笑着,一手一个把两人轻松抱起,转身走向停车场。
“爸爸,林宁好想你啊!”小女孩眨巴着眼睛,嗷呜一口亲了他一脸口水,黑水晶一样圆溜可爱的眼睛里雾蒙蒙,搂住阮墨的脖颈就不愿撒手。
“爸爸也想我的小公主了。”阮墨亲亲她的额头,头顶的军帽一不留神就被张战摘下,扣到自己头上。
“哇,爸爸天黑了。”张战捧住军帽,紧张地举起来后惊讶地瞪大眼睛,“咦,天怎么又亮了。”
阮墨忍俊不禁,闷笑着把两个活宝放进越野车后座,随意拨弄了下被剪得极短的头发,坐上副驾驶。
越野车发动,林宁对于自己没有帽子感到十分不满,转脸就摘了恪非的军帽,自己玩的欢快。
透过后视镜,恪非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专注开车。
两年的军校生活,恪非晒的更黑,小麦色的皮肤彻底进化成古铜色,和依旧肤色白皙的阮墨坐在一起,成功把彼此衬托成了另一个人种。
恪非在军校时期意外帮助军方逮捕了两个军事间-谍,毕业后凭着这份功勋被破格提拔为上尉,比阮墨刚好高上一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