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夜维缇休息在一个旅店里,第二天继续赶路。
她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好像奎恩在身后追她,又有一种被什么人盯上的潜意识,倒不是对现在赶路而言,而是感觉被牵引着一步步走到陷阱里。
维缇想,如果奎恩来的话,那她顶多是被说一顿,反正他对谁都很温柔呢。
前往科堂古的路她早已查清楚了,暗地里的暗销路她不知道,但运输军火设备的大路只有一条。
行了四天后,不远处的拉布达森林就是科堂古的地界。
森林中间被开辟出一条道路,两旁的树木被砍掉了,笔直的道路显得很宽敞而明确。
一路上倒是不冷清,路上的行人有旅人、挑着货物的零零散散的行商者,更多时候是疾行而过的一大篷车商队,带起一阵尘土飞扬,每行百米就有一家旅店或是餐厅。
越是靠近科堂古的中心,形形色色的人越来越多。
头戴着遮阳麦秆帽的旅人扛着麻袋在和商户讨价还价,戴着法戒和法杖的能明显看出魔法师身份的人多如牛毛,一波接一波的篷车商队驾着双头马车从城门内驶出,高大俊挺的黑马打着响鼻,整齐地蹬着腿跑过,两旁配有精锐的护卫佣兵,在载货马车背后还有一些小群体商队,它们跟在大商队身后,寻求大商队的庇护。
之前维缇在路上看到的商队多是后面这样的小商队,他们是外面进入“购货”的人,而不是科堂古本地的商队。
城门口的吟游诗人坐在石板上,穿着紧身对襟长衣,胫衣小腿肚子部分带着明显的被磨损的痕迹,他手上拿着一把老旧的乌得琴,琴柄平平稳稳地靠着他的大肚腩,粗短的手指格外灵活地在琴弦上舞动,手肘上的土色垂带也跟着晃动。
他笑容满面,胖脸上堆起细细的褶子,一边弹奏曲调,一遍吟诵。
“人、兽、精灵、妖精和矮人,上帝给予的天赋,谁是能使用魔法的天才?“
“科堂古,等待挑战的勇者,它等着天才们主动进入猛兽的獠口,”
“当然,像那些神和天使、恶魔和龙的故事到底是真是假?”
“是远古时代的传说,还是大人们的谎言,孩子的童话,谁又知道呢?“
“或许,我的朋友,知道的人也不再存在了....”
午后的天很热,他不时侧头用脖领上的风帽擦拭鬓角的汗水。
围在他周围的人们向他投以掌声和钱币。男人略一鞠躬,也不弯腰捡钱,潇洒地径直离去。
维缇蹙眉地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这些商户也好,市民也罢,他们腰间都带着配剑或是短刀,能使用魔法的也不在少数。
.....
科堂古城内一处府邸。
未满15岁的少年唇红齿白,脸庞还未脱稚气,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弧度,眉眼生得精致又柔和,像是被细细雕琢过,睫毛又长又弯,在尾梢微微下垂,一低头看人时总是显出无辜又乖巧的样子。
他漫不经心地侧坐在垫着青色绒长大衣的高椅上,一只手拿着面包,另一只手用牛油刀搅拌着奶油,涂在面包上。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被侍从引了进来,她殷切地看着他,腰间挂着镶刻宝石的短剑,用手抚弄着头顶软帽的驼羽装饰,露出宽腰带下的身体曲线,提起裙摆,向他屈身行礼。
“午安,少爷。”
“杜丽家的?”
“是的,安珂少爷,主上让我来当您生日会上的舞伴。”
“是吗?”少年放下面包,刀叉轻轻敲在盛放奶油的圆碟上,发出脆响,“那你会好好配合我吗?”
“这是当然。”她忙不迭点头,“啊不,我是说,是我的荣幸!”
地上铺着一层厚地毯,圆碟子倒下时甚至没有发出声音,里面粘稠的奶油一点点地滑出,渗入地毯。
“那就舔干净吧。”
年轻的女人怔住了,她看向四周站得笔直的侍从们,发现他们都是漠然的神色。
虽然早就听闻安珂·罗素喜怒无常的性格,但第一次亲身接触还是吓出一身冷汗。
“怎么不舔?”
“我...这...安珂少爷..quot;她手足无措,下意识捏紧了裙边,手脚微微发抖,但还是迫于他眼里的戾气缓缓俯身,跪在他面前。
“哦,我知道了,”他伸出手,墙壁上挂在绒毛线袋里的手杖向他飞来,停在他手里,他用手杖的下柄抵高她的下巴,“是因为你的嘴巴不够大,是不是?”
“来人,把她嘴巴割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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