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到落契岭脚下,就远远看到了一条小小的水色白带,这里离科堂古有段距离了,但那条河还在一直延伸扩张。
因为地势原因,这个地方常常大雨倾盆。
维缇有预感,只要科堂古愿意,这条河在不久后就能成为科堂古对外扩张的关键踞道。
此时河床在小路下方,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要进入山岭里,需要穿过河床。
他们爬下河床开始穿行,维缇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些黑水潭,应该是从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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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山岭脚下的外缘地区是一片垂死之地,但还没有断绝生机。这里仍有东西生长,粗糙、扭曲、尖锐,挣扎着求生。
而在山谷另一侧峡谷,低矮丛生的树木潜藏着,紧附着大地,野兽的呜鸣和长嘶时不时从茂密的林间传来。
蓬乱的灰色草丛在岩石间顽强挣扎,岩石上爬着干枯的苔藓,而且到处都蔓延着大团纠结缠绕的荆棘。
有些荆棘的刺又尖又长,有些长着刀一般的倒钩。荆棘上还挂着去年的干枯败叶,凄风一吹沙沙作响,但它们爬满蛆虫的芽苞才刚刚绽开。
在那些荆棘丛里有很多不明生物的尸体,完整的或是残缺的,还有不少让人毛骨悚然的毛发和骨头。
有些是维缇能认出的精灵和兽物种类,而有些她则完全看不出。
色作暗褐、灰或乌黑的蝇虻嗡嗡作响,有着红眼形状的斑点印记,还会叮人。在荆棘丛的上方,一团团饥饿的蚊蚋不停地飞舞盘旋。
奎恩把维缇跨抱在自己的肩上,不想让她看见那些东西。
“这里异种群好像很多?”维缇问。
“是的,巴利暴乱以来很多魔兽精灵都被被迫逃生,一路流浪到了落契岭。”
巴利原来是一片富饶和平的土地,原本是精灵和魔兽的群居地,但十几年前暴乱后,原来安居在巴利的生灵们只能来到这个荒凉贫瘠的山地。
河床对面,几个穿着毛毡披肩的猎人在林间穿梭。
“呵,克白鲁早就过去了,如果真的那么有能耐,又怎么会被普希王轻而易举地击溃,甚至连半点声息都没有”
“照你这么说,那克白鲁是怕了普希了?”
“传说中的战士也不过如此。”手上佩戴护手甲的猎人听到自己的话被应同,更加兴奋,粗嘎地笑了几声,嗓音越发地大。
“我看克白鲁的名头也不过就是被吹出来的,我父亲那一辈都没有看到克白鲁干过什么事情,一直都守在封地而已,估计也只是一群虚张声势的科林猫。”
科林猫是上流贵妇圈里最时兴的宠物,温顺无攻击性。
跟在他们身后的少年默不作声地甩动手上的短弓,把脚边高簇的杂草削掉。
维缇坐在奎恩肩上,原本还在他胸前乱晃的脚丫安静了下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安抚地摸摸她的小腿。
维缇和奎恩过了河床,她跳下他的肩头。
林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像是狂风猛然掠过林丛,猎人里似乎有一个人被袭击,紧接着又是几声惨烈的叫声。
维缇快步拉着奎恩进入林中。
是一只红帽子精灵,却像是变异了,它身形癫狂,头上的红帽血红异常。
猎人们一共三个,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的男孩。
年长的猎人们被这只精灵咬伤了手臂和脸部,他们紧盯着狂躁的精灵,面露惊慌,但还是紧紧护着身后的男孩。
他们旁边的地上躺着一只树精灵,是他们狩猎的成果。
红帽子精灵是一种邪恶的精灵,它们吸取人类的鲜血以保持帽子的红色,体型矮小,外表酷似邪恶的老人,鹰钩鼻子,小脚,跑得很快。
看到又有两个个人类出现,它兴奋地摩擦地上粗粝的砂砾,转移目标,呲牙飞快地朝着奎恩奔去,要咬断他的咽喉。
奎恩只隔空挥手,魔法阵在空间闪了一下,把它丢到了河里。
三人看着突然出手相助的陌生人,对视了几眼,被伤了右手臂的猎人捂着伤口走到他们面前,毛毡上被鲜血沾染了一大片暗红的血色。
“谢谢你们救了我们,请问两位是?”
维缇脸上似笑非笑:“科林猫。”
几个人脸上都有些讪讪,知道她听到了他们刚刚说的话,但又摸不清她话里的态度。
那个小少年大胆地抬头看了一眼维缇,又匆忙地低下头。
耳朵都红了一片。
她身旁的男人出手利落,看起来很不好惹,但看着少女的时候眼里却是柔光一片。
看起来甜美乖巧的少女神情严肃:“虚张声势的科林猫也好比过捕捉弱小的精灵吧,大叔?”
猎人们有些诧异,他们在这里安家狩猎了十余年,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什么‘捕捉弱小的精灵’。
维缇侧头时,不经意看到那位少年的右手是少见的五指,他见她看他,局促地把右手藏到身后。
“走吧,奎恩。”
奎恩低低地‘嗯’了一声,看了一眼猎人们,两人的身影逐渐隐没在丛林中。
她依偎着靠着他:“有点累。”
她手上还有些过河时被粘上的泥土,伸着手要他来擦。
前面是一片爱儿笛灌木,长在这里却难得地青绿葱葱,她很快雀跃起来,“我好啦!”
奎恩哑然失笑,她靠着他时,眼神发亮,好像他是她的全部支柱,他只希望她眼里的那道光永远不要消失。
从来不是他在支撑她,而是她在支撑他啊。
夜晚奎恩带她到了山谷上,奎恩经验丰富,带了空间戒指和卷轴,很快安排出一片干净的平地。
几十步外上方是篝火升起的黑烟,刚刚在路上时就遇到的一队商队,看起来是从西边来,应该是从科堂古出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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