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灵打电话过来时,他正在梳妆打扮。
电话里,她说今天不见面了,过几天再说。声音很重,像是感冒了。
他没有细问,只说了好,挂完电话,心里竟阵阵失落,冒出的胡渣也懒得刮了,颓唐地躺回床上,发呆出神。
她怎么了?
卫思白烦躁地搓眼睛,为什么她取消了这次见面他会这么不爽?为什么仅仅几天,他定力竟这么的差,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他怎么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卫思白在床上磨蹭了很久,直到林小鱼敲开了他的房门,他才恢复过来,镇定自若。
“醒啦,今天不是要出去吗?”林小鱼问。
卫思白淡淡“嗯”了一声。
“早餐已经做好了,你起来了自己好好吃,我要去公司不能陪你了。”林小鱼走到床边坐下。她喜欢这样,认真仔细端详他的脸。卫思白像从画里出来似的,每一处五官找不出来瑕疵,皮肤还特别好,牛奶一样的肌肤,光滑细腻,坚挺的轮廓又不失男子的英气。
“嗯。去吧。”他坐了起来,像是还没睡醒,颓颓的不知该干什么。
她说,“我们明天回去吧。”
他总算来了点精神,定睛看着她,“什么?”
“妈妈想你了,想要我定明天回去的机票,我来找你商量商量。”她看了他一眼,“你觉的呢?”
卫思白安静有五秒,看向她的双眸透出浅浅笑意,“是不是有点赶?”
“我想多待会儿,过几周再说吧。你说呢?”
“我都听你的。”林小鱼是笑的,笑容少了几分笑意,多了几分尴尬。
卫思白起身,他要换衣服,瞥到她,眸子忽的变得清冷。
林小鱼清楚,他是想要她出去。尽管订了婚,他和她,依然没有跨过最后一步距离,连换衣服这一行为,她仍需要回避。
“我出去了。”
“嗯。”
卫思白一天没事可做,开着车在A市闲逛,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有几百余下,不知不觉间把车子开到某人家楼底下。
晚九点,于迁阳把郁灵一家送到家,一下车,杨语偏偏要拉他回家喝茶。
“阿姨,不麻烦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我们才麻烦你了,快上来。”
郁灵头晕乎乎的,虚弱地在站一旁站着,她昨晚不小心着凉,早上起床找热水喝时又晕倒了,要不是刚好杨语回来撞见,把她摇醒,指不定要在地上躺一一天了。
郁灵靠在门上,眼神四处飘乎,余光便察觉到那道目光,往树荫下看去,卫思白就在车里,同样囧囧有神地盯她。
心像被提到嗓子眼。郁灵撇开身旁的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他车旁,“你怎么在这?”
没等卫思白开口,郁灵又问,“你记起来了?”
“记起来什么?”
郁灵泄了气,瞬间没了精神,倦意浓浓地垂下了头,“那你来干什么。”
“不是说好今天要见面的吗?你干什么去了?”
“没什么,家里有点事情要处理。”她说,“明天可以吗?想占用你一天时间。”
“那说定了,明天。”他发动了引擎,“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再待在这里。”
卫思白车也没下,直接拉上车窗,开车回家,直至后视镜里,郁灵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才眷恋地收回目光。
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块,他心里会堵的那么厉害?好像无数只手抓住他的心脏往下拽,扯的他浑身难受。
几乎没看导航,他顺畅地将车开回了地下车库。
卫思白留在车内,一天漫长的等待让他气的慌,脑子里隐隐浮现对返程的熟悉感。他虽然不是路痴,却也不是记路达人。可一天里,无论是去她家的路上,还是回来的路上,走哪天路,路过几个红绿灯,转几次弯,身体像带有记忆似的,自动就把车开到目的地。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事。
怀着愈发强烈的疑惑和不安,卫思白第二天一早,终于接到了下楼的郁灵,双肩挂着白色大背包,看着比人还重。
“去哪?”
“高铁站。”
“去哪干什么?”
“我想和你去那里逛逛。”郁灵没看他,低头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后,侧着头眯眼休息。她曾想着怎么能让他找回记忆,泪中带笑地想了整个晚上,天一亮,乱糟糟的思绪通通消失了,只剩下一个清晰的打算。
她不想留下曾经的遗憾,也不想再被梦魇折磨。
“鸯城。”卫思白和她并排而坐,看着票上印着的目的地,眉宇间尽是疑惑。他再怎么
第1版紸⺗說網首頁:N┾②┾q┾q.℃┾0┾M(去掉┾即㈣網阯)去想,也联想不到对这个城市一丝一毫的记忆,绞尽脑汁想了有半小时,终于得出结论——他肯定没去过这个地方。
卫思白问了下郁灵,等她的答案。
“你没来过。没人说你来过。”
卫思白木木地“哦”了一声,那他岂不是白想了那么久?
“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是说假如,那我是怎么追你的?”慢慢旅途,卫思白开始找郁灵聊天说话,他想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想听她将故事时,略带倔强的嘴巴一开一闭。
郁灵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瞥了他一眼,又闭了回去,“忘了。睡觉吧。”
“……忘了?”卫思白挑了一下眉,无可奈何地躺了回去,想再问点别的,看到她熟睡的脸,安静地闭上了嘴。
可眼睛睁着,趁身旁的人闭眼熟睡,他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脸,和记忆中看过的一张张脸做对比,均一无所获。越想,脑子越乱,又有隐隐要作痛的前兆,他害怕地躺好,不再去想。
他第一次好奇自己的过去,也渐渐相信郁灵、丰鹰祥、陈亦所说的,然而,他却希望那些东西都是假的。
若是真的,卫思白动了动鞋尖,他该如何抉择。
他们来到了鸯城。
广播的声音一遍遍地传着,他们随拥挤地人流走出站台,刷票出站前,郁灵让他站着别动。
“为什么?”卫思白不解,脚步听了指令,乖乖地定在原地。
郁灵把她的背包拿回来,背到肩上,然后随着众人出了站,出高铁站外等了有一会儿,才给卫思白打电话,“出来吧。”
莫名其妙。卫思白完全猜不透她在干什么,在路上,想象中的郁灵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述过去完全没有发生,到了这又不与他同行,在这人潮涌动地地方,他干巴巴地站着等了十多分钟,才接到她的指令。
“我来了。”他说。
卫思白一出站就看到了郁灵,她也看到了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觉得时光被拉长了。
郁灵笑了,这是她第一次笑的那么灿烂,严谨地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整齐地露出八颗牙齿,白白的,小小的,卧蚕也笑出来了,眼睛好像会发光。
她大步地向他走来。世界竟安静的好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来啦。”她说。身子轻轻一倾,又退了回去。
卫思白也控制了自己想伸出的双手,紧紧地背在身后。
“嗯。”
这个场合,最不缺的就是拥抱。可卫思白不能给她。她也不能这么做。
郁灵给他带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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